我们的口号是:不做渣男
阿诺德不由得笑了起来,声音都放轻了许多:“这么晚找我,有什么事?”
尤尔闻言立刻鼓起嘴,佯作生气地道:“难道我就不能是想你了吗?”
阿诺德闷声浅笑:“嗯,好,你想我了。”
看着阿诺德这副温柔好脾气的样子,尤尔又生不起气了,咧着嘴笑了起来,“好了好了,先不跟你贫嘴了,雌父还让我早点睡觉呢。”
听到尤尔提起自己的雌父,阿诺德眼神黯淡了点,不过他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,问道:“好了,什么事情快点说吧。”
尤尔轻咳一声,正了脸色,“其实本来想早点打给你的,但是我又怕太早被雄虫发现……少将,那张申请表你让雄虫签字了吗?最迟一个星期,我们就要出发了。”
没见阿诺德回复,尤尔有些着急,“少将,你是还没有让雄虫签字吗?军部审批还要三天,再拖两天就真的来不及了!”
前线的战事吃紧,军部这边也需要时间准备,因为面对的是蜂王,所以军部又临时决定增派虫手,目前第一批次的军雌已经先出发了,三大军团长率领的军队则会在一个星期后出发。
阿诺德在军部待了那么久,自然也明白这些。只是想到雄虫……
他又将视线移向桌上的白纸。
“阿诺德少将!”尤尔急了,“难道你还舍不得离开那只雄虫吗?你是忘了他怎么对你的吗?自从你结婚之后,少将这个位置就一直是空缺的,如果不是实在没虫能顶上来,军团长也不会那么着急地来找你!”
“没虫顶上?”阿诺德皱起了眉,“佩德呢?他不是一直想坐我的位置?”
虽然他并不喜欢佩德这只虫,但不可否认的是,佩德确实是有一些军事才能的,只是他性子毛躁,又总想着立功和挤兑别的虫,才迟迟没有升职。可按理说,一个月后如果他没有被允许回军部的话,那么佩德应该会顶上来才对。
阿诺德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想。
果不其然,尤尔满脸愤恨地告诉他说:“佩德前两天被雄虫给打流产了!那可是刚怀上的蛋!甚至连佩德自己都不知道!”
阿诺德猛地站了起来,震惊地看着尤尔。
他还记得,上一次见到佩德的时候,佩德还在跟他说,他的雄主对他很好。
佩德经常说,他的雄主从来都不会打他,甚至还允许他一起上桌吃饭……他还说,他的雄主允许他在婚后回军部上班……
尤尔像是想起了什么害怕的事,作为一只军雌,竟然红着眼睛,哭丧着脸对他说:“我去医院看过佩德,佩德身上其实全都是被他雄主给打出来的疤,有用鞭子抽的,有用棍子砸的,还有用火烧的……佩德他躺在床上,就像是死了一样,可他明明就睁着眼睛,但那双眼睛却跟死虫的眼睛一样……”
尤尔问他:“为什么,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嫁给雄虫呢?少将,我真的不想结婚,我不想嫁给雄虫,我宁愿就这样死在战场上,就算是成为蜂巢的产卵容器,我也不想嫁给雄虫……”
为什么呢?阿诺德不知道。
这个问题从千百年前就存在了,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虫知道是为什么。大家只知道,雄虫太过稀少,又太过脆弱,甚至只要稍微有一丝的惊吓都会生病死亡,于是雌虫们只能将雄虫供起来,将他们捧上了神坛。
阿诺德以前也问过雌父这个问题,当时雌父给他的回答是……
“繁衍,为了繁衍。”雌父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迷茫,显然不知道繁衍的意义是什么。如果繁衍出来的只是一代接一代的痛苦,那繁衍的意义又是什么呢?
阿诺德苦笑着,却又不能这样告诉尤尔,于是他对尤尔说:“会好的,以后,总有一天会好的。”
尤尔哭得满脸泪水,看向阿诺德的眼神中却带着希冀,“真的吗?”
阿诺德笑着点头,骗他:“真的。”
“我相信,总有那么一天,我们不用再这样卑微,我们可以和雄虫平起平坐,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雄虫面前,对他们说,我不愿意。”
深夜,阿诺德拿着那张空白的纸,敲响了雄虫的房门。
艾铭斯刚准备关灯休息,听到声音后收回手,喊道:“进。”
看着雌虫并不算好的的脸色,艾铭斯眼神暗了暗,问道:“什么事?”
雌虫没有说话,走到他面前,然后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