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迟闺正好(34)
软得让人心尖子都柔了一下,甚至还想逗她多唤两声。
元宝没听清他嘀咕了什么,抻长了小脖子哼唧道:“你在说什么?”
宣于渊斜眉瞥了他一眼,拍着眼前的石磨说:“我说,让你赶紧把豆子舀进来,磨里空了。”
元宝哼哼着迈着小短腿去舀豆子。
恍了半刻神的玉青时也皱眉推开了关着的院门。
见她回来了,正在打水的秦老太惊喜地叫了一声,赶紧跑过去帮她把背着的背篓卸下来。
“怎么买了这么好些东西?你背着怎么回来的?”
玉青时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,用手扇了扇风才说:“坐牛车回来的,没走多远的路。”
她说着状似不经意地抬头向宣于渊看了过去,看到他裸露在外的胳膊的瞬间,瞳孔却急速缩皱成了一枚针尖,心跳也如鼓点般在耳边轰隆作响。
这人肩上彩绘竟然不见了!
皮肤光洁,无半丝痕迹。
若不是亲眼见过,玉青时甚至不敢相信他的肩上曾出现过那样的图案。
玉青时被眼前一幕震得忘了呼吸,满目都是来不及掩饰的讶然。
宣于渊见状唇边玩味渐起,故作尴尬似的抬手遮了遮自己的胳膊,扭头冲着秦老太怪叫:“老太太我就说不能这么光着膀子,你看迟迟姑娘都吓成什么样儿了!”
秦老太拿着块帕子哭笑不得地赶上前来,帮玉青时擦了擦脸上的汗才说:“胡说,我家迟迟胆儿大着呢,才不会轻易被你吓着。”
“再说干活时人家都这么穿,你那衣裳还坏了,怎么就穿不得了?”
玉青时勉强撑出一丝笑,接过秦老太手中帕子捏在掌心,定定地看向满脸戏谑的宣于渊,闷声道:“你…”“你肩上的那个图怎么没了?”
宣于渊歪头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肩膀,咧嘴龇出了一排大白牙,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嗓音悠悠道:“因为啊…”
“那个本来就是画上去玩儿的假东西。”
“用点儿油沾上水洗一洗,自然就没了。”
“假的?!”
宣于渊乐不可支的点头,嘿嘿笑道:“对的呢。”
“是假的。”
第24章
宣于渊肩上突然消失的彩绘引得玉青时神色大变,也逗得秦老太和元宝笑个不停。
元宝绘声绘色地跟玉青时描述宣于渊是怎么把肩上彩绘洗掉的。
玉青时听得眉心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褶皱,久久不平。
若眼前人真是她想的那人,这彩绘应当是永世不脱,就算是剜了皮肉也祛不掉的。
可这人竟然抹了油沾点儿水就洗干净了?
难不成真的是她误会想多了?
可此人身上蹊跷颇多,难道真的都是巧合?
她惊疑不定地在屋子里接连灌了好几杯水才稍微冷静些许。
出了屋门看清眼前一幕,却不知说什么好。
石磨大约成人一臂方圆,元宝够不着,秦老太力气不够。
宣于渊瘸了一条腿蹦跶着转圈不方便,索性就用石头垫得高高的,人坐在石头上高出石磨一截,坐在原地用胳膊握着磨把转圈。
秦老太拿了小盆将磨出来的豆汁子仔细装好。
元宝抱着个葫芦瓢来回蹦跶着舀豆子倒入磨盘。
几个人老的老,少的少,还要一个瘸着腿。
但分工还挺明确,活儿也办得挺利索。
她正想说要不自己来,元宝就挥舞着手里的葫芦瓢高兴地叫了起来:“没有豆子啦!”
秦老太端着最后一小碗稍让开些,笑得合不拢嘴地说:“多亏了于渊帮忙,不然不知得磨到什么时候。”
“于渊你下来时小心些,进屋歇会儿,我去把豆汁子煮开了就叫你。”
他扬着笑说是,状似好奇地朝着玉青时看了一眼。
“迟迟姑娘,你这是看什么呢?”
玉青时心情复杂地扯着嘴角挤出个笑,把秦老太手里的小碗接到手里,淡声说:“没什么。”
她走了几步突然回头,像是好奇:“对了,你之前肩上的画是怎么弄上去的?”
她问得漫不经心,像是随意提及。
宣于渊也答得随随意意。
“出了硕阳关,百里之余有个朔阳城,那城中住着不少外域人,也有很多中原少见的新奇玩意儿。”
“这样的彩绘在那处,花上三两银子就可请人帮忙绘一个,图案还能自己选,而且这油料与寻常的色彩不同,沾水不化。”
“我当时机缘巧合从那处路过,见了觉着有趣就画了一个玩儿,谁成想竟会因此被你误会成恶人。”
他一言难尽地摇头一叹,自怨道:“早知会有这么大的误会,还让姑娘忌惮至此,我就不花这冤枉钱了。”
玉青时还没来得及说话,秦老太就很是赞同地说:“是不该花这冤枉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