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迟闺正好(347)
玉青时懒得理会他的抽风,低头继续择菜不想说话。
宣于渊翻来转去地把手里的青菜揪没了半边叶子,换了个面继续磋磨的同时,放低了声音说:“还有就是,在中原内地用毒的手段是被人不齿的,大家内族中更是如此,这毒术于你而言是自保的手段,可在心思不正的人眼中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儿,你往后能不动手尽量都别出手,以免被人察觉后会遭人诟病。”
叮嘱完了他又像是怕玉青时畏手畏脚的会受委屈,忙不迭补充道:“但是如果有人敢欺你辱你,那倒是也用不着客气。”
“左右不管遇上什么事儿,只管往我的身上推就是了。”
玉青时杀人他帮着递刀,玉青时埋尸他就去挖坑。
反正体力活儿累不着她。
别的都无所谓。
玉青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,愣了片刻忍不住笑了。
她说:“往你身上推?”
“什么事儿都可?”
宣于渊不假思索地嗯了一声,突然站起来绕到玉青时的身后,从怀里掏出一个拴了红线的东西往玉青时的脖子上挂。
玉青时本能地想躲,可还没等动,就被宣于渊单手摁着肩膀不能动了。
“别乱动。”
他说着把手中编制得极为精细的红绳展开,轻轻地挂在了玉青时的脖子上,还探头越过玉青时的肩膀,看着胸前的高度稍微调整了长度。玉青时低头还没看清胸前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,就听到身后的人轻描淡写地说:“这是我的东西,等同于皇子印鉴,不管是汴京,还是地方的大小官员没有不认识的,我要是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遇上麻烦,就可以把这东西拿出来示人,但凡是见了这东西的人,不会敢为难你的。”
他的手指灵动,在玉青时的脖颈后打了个漂亮的死结,满意的一拍手,说:“好了。”
胸前多出来的吊坠,是一个指头大小的金质印章。
这印章是仿照皇子的私印做的,有雕刻的一面甚至可沾上印泥当做印章用,落在纸上印出的章印与皇子私印相比,除了大小其余的地方别无二致。
换句话说,这就等同于是皇子的私印。
甚至可借此调度宣于渊手下的所有人手,知晓他所有不曾说出口的机密。
这样重要的东西,说是尤胜性命都不为过。
可宣于渊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给了她。
脖子上多出来的东西分明不重,可在这一刹那,玉青时却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不堪忍受这样的分量,脖子都要断了。
她抖着手要去解开,可宣于渊却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反应,眼尾带弯地笑着握住她发抖的手,轻轻说:“我知道你心中有顾虑,也知道你没跟我说太多实话,但是不要紧。”
“哪怕是被你选,我也很开心。”
“我给你这个,不是想束缚你,也不想让你有负担,我只是想让你知道,我真的很喜欢你。”
他明明那么高,可蹲在地上看向玉青时的双眼时,却是一个仰望的角度,仿佛是在看自己此生最为珍视的宝物。
他笑吟吟地望着玉青时泛红的眼眶,笑得满目缠眷。
“我把手中目前最有分量的东西给你,只是想让你懂,我属于你。”
第235章
跟玉青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谨小慎微相比,宣于渊正视自己的心意之后,直白灼热得像是天上耀目的太阳。
他无所谓玉青时不曾说出口的顾虑,不在乎玉青时有意无意间流露出的冷淡,仗着自己皮糙肉厚,剖开自己的心口直接把一颗心捧到了玉青时的面前,也不管玉青时到底是不是想要。
他说出的话,露出的笑,以及所有的眼神都化作丝丝缕缕的线,一点一点地缠在了玉青时的手脚之上,坠得她寸步难行。
玉青时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逼入了绝巷的野兽,身前身后所有可去的退路都被这人一一堵满,眼前唯一能看到的,就是他。
这种难以控制的失控让玉青时短暂地陷入到一种诡异的无措当中,万幸是这种无措并未能持续很久。
因为秦老太病了。
老太太的身子骨一直都很好,虽是上了年纪,可若是干起力气活儿,比玉青时都强出不少。
平时吃喝作息都很不错,也看不出有什么旧疾的样子。
连着两日夜里都下了雨,夜间微寒,老太太大约是没注意就得了风寒。
一开始只是气得不太好,有些咳嗽,如果不是玉青时和宣于渊坚持要请大夫开药,老太太估计都不愿意多说。
所有人都想着一剂药喝下去睡一觉就能大好,可谁知这一场风寒竟是迟迟不见好转。
周围能请的大夫宣于渊都设法请来瞧过了,可不管是谁来了,都只说老太太这是风寒入体,问题不大,只要好生喝药就能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