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迟闺正好(45)
这里发出的声响成功引起了来往村民的注意。
有与玉青时相熟的人见了,赶紧上前道:“迟丫头!你这是干什么!”
“还不赶紧把人松开!”
“三婶儿快去帮我叫人!玉青时已经疯了!她要杀了我!”
“迟丫头!你…”
玉青时对周遭响起的劝声充耳不闻,突然就拔高了嗓音:“这声错,你认还是不认?”
“我…”
“啊!”
“我认!”
“我认…”
感受到脖子上的瓷片越发逼近,胡婶胆颤欲裂地哆嗦了一下,缩着脖子带着惊恐说:“骂你娘是我不对,我不该那么说的…”
“你…”
“你赶紧撒开,不然我…”
“不然你待如何?”
玉青时面无表情的缓缓收手,将手中沾了些许血迹的碎瓷片随意朝地上一扔,冷冷地说:“胡婶,平日里你是如何在外弄嘴嚼舌说我家的是非,我都可以不在意,也可以装作没听到。”
“可若是再让我听见一次,你辱没亡母,那我就真的要对你不客气了。”
玉青时说完转身就要去牵哭得脸都憋红了的元宝,可没等走几步,身后就响起了一声惊呼:“小心!”
玉青时心头猛颤下意识地向下俯身,侧身滚了一圈用一种旁人没有的敏捷之速,抓起散在地上的一根棍子朝着扑过来的黑影狠狠地砸了过去。
胡婶本想趁玉青时不注意在背后偷袭。
可手中的石头还没等砸出去,腰上就被玉青时拦腰狠劈了一棍,眨眼的功夫,整个人就面无人色捂着肚子倒了下去。
玉青时杵着棍子站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捂住了元宝满是泪痕的眼。
“乖。”
“别看。”
胡安见状愤怒大吼,不顾拦在身前的宣于渊就要去抓玉青时。
宣于渊唇角微抿,拎着拐杖动作随意地向后划拉了一下。
正要冲过来的胡安不知为何脚下突然一疼,毫无防备地就朝前扑倒在地上。
他捂着脚嗷嗷咒骂。
宣于渊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,拽着拐杖朝一边躲了一下。
他捂着自己的拐杖一脸惊惶地说:“你自己倒下去的,我可什么都没干。”
“你休想赖我。”
玉青时回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,正想开口不远处就响起了村民的呼声。
“村长来了!”
“村长来了!”
双双倒地的胡家夫妇闻言如蒙大赦地亮了眼,挣扎着大喊:“村长!”
“村长!”
“玉青时疯了!你要为我们做主啊!”
村长用了多年的拐被宣于渊拿走,弄了个新的用着不称手,哪怕是有人扶着,走的速度也不快。
等他晃晃悠悠地到了地方,玉青时的眼眶早就红成了一片,眼里甚至还含着晶莹可见的泪花。
加上躲在她怀里的元宝哭个不停,这一大一小皆是瘦弱,看着就让人于心不忍。
默默往前挪了些的宣于渊见此唇角无声而勾,抱着拐杖往角落里挪了挪。
落在玉青时身上的目光满是不可测的幽深之意。
老村长被人扶着挤到人前,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乱象,头大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
“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?”
“好好的,怎么就打成这样了?”
胡安夫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指着玉青时就说:“是她!”
“她发疯了!莫名其妙就冲到我家门前来动手乱打!还想用碎瓷片杀人!”
胡婶指着自己被划破了皮肉的脖子朝着老村长的跟前挤,后怕道:“村长你瞧,这就是她拿瓷片划的!”
“你胡说!”
元宝手脚并用的从玉青时的怀中挣脱出来,泪眼婆娑地指着胡家夫妇就喊:“分明是你先骂我娘的!”
“你骂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混账!”
“骂我姐姐是没娘教养的野种…”
“呜呜呜…是…是你…”
“明明是你先骂我娘的…”
“我娘都没了…你凭什么骂她…你凭什么…”
元宝又惊又吓,哭得连话都说不清,可还是拼着全身的力气,张开了小胳膊想挡在玉青时的面前。
“我…我不许你骂我娘…”
“也不能骂我姐姐…你是坏人…”
“村长爷爷…是她先骂我娘的…”
元宝哭得近乎晕厥,小身板也在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玉青时怕他哭出点儿岔子来,赶紧蹲下擦了擦他的眼泪,哑声说:“别怕。”
“姐姐在呢。”
“她什么也做不了。”
“姐姐…”
“姐姐她骂娘…娘…”
玉青时飞快闭眼压下眼底猩红,深吸气转身对着村长重重地跪了下去。
她以首俯地颤声道:“诸位叔伯亲长在前,我不敢妄言辩驳自己动手之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