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迟闺正好(565)
可等看清桌边的人影时,玉青霜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嗡一声巨响,就像是被迎头一道惊雷狠狠砸中似的,整个人都瞬间麻了。
她三魂飞了七窍,左脚绊右脚撞着门槛跌进了门,连下巴狠狠地磕到了门框上都没任何反应。
砰的一声闷响。
屋内几人同时呆住。
坐在凳子上的宣于渊仰头看着玉青时。
站着的玉青时扭头看向门口仿佛丢了魂儿的玉青霜。
堪堪扶住多宝架才没直接砸到地上的玉清松则是死死地瞪着宣于渊。
空气中三双眼睛互相对望,一阵死一样的寂静过后,玉青霜胸口上下剧烈起伏急促抽气,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向露出了半边肩膀的宣于渊张大了嘴。
可尖叫没等出口,她恍恍惚惚地想到什么,又跟被狗追似地手忙脚乱反手把打开的门咣当一声用力砸上。
门板闭合的瞬间,连窗户都被震得晃了晃。
轰隆声落,玉青霜满脸见鬼般的悚然看向屋内两人,手指抽风似的上下哆嗦着,从颤抖的牙齿缝中挤出了几个破碎的字。
她说:“你…”
“你居然在屋里藏…藏了个男人?!”
玉青时这是多大的胆儿啊?
她一个云英未嫁的闺阁贵女,她居然敢在屋子里藏了个活生生的男人!
该看的不该看的已经被看到了。
宣于渊这时候再想躲或是跑,那也来不及了。
他脑中难得空白一片不知该怎么办,本能地朝着玉青时看了过去。
可谁知这一眼看过去立马就捅了玉青霜双手拿捧着的马蜂窝。
她抓起桌上的一个茶盏想也不想地朝着宣于渊砸了过去,咬牙说:“你这个夜闯深闺的畜生还敢看她?!”
“你信不信我马上叫人来抓了你乱棍打死!”
宣于渊…
何至于?
他头疼地想解释,可玉青霜却以一种快到让人惊讶的速度扑上前来。
她一把拽住玉青时的手腕,手上猛地用力把猝不及防的玉青时拽到自己的身后,顺手还在多宝架上抓了个大大的甜白釉花瓶,瓶口对准宣于渊的方向就狠狠咬牙:“你别过来!”
“你敢过来我就要叫人了!”
她声势拉得极大,好像真是恨不得立刻叫人来把宣于渊打死。
可为了避免有人发现这里藏了个男人,她连说话的声儿都压得很低很低。
玉青时是闺中的姑娘,就连有丫鬟婆子陪着在外时都必须戴上遮掩容貌的围帽,她是绝对不能跟外男有来往的,哪怕是见面也不行!
万一被人看到了,玉青时就彻底完了!
玉青霜想着那可怕的后果心头一阵接一阵的打鼓,抓着花瓶的手也在失控地抖,仔细看的话,就能发现她的额角早已浸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。
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?
当真是吓坏了…
玉青时被眼前突变搅得头疼不已,好不容易从惊诧的意外中捡回些许思绪,试着拉了下玉青霜的胳膊,放软了语调说:“青霜,你先…”
“你闭嘴!”
玉青霜顶着满脑袋的汗粗暴地打断玉青时的话,咬牙说:“你不想活了是不是?”
“这事儿传出去你就死定了!”
“我…”
“都说了让你闭嘴!”
呵斥得玉青时闭上了嘴,玉青霜眼珠一阵乱滚紧着嗓子冲着宣于渊低吼:“你还杵着干什么?”
“赶紧滚!”
“哪儿来的从哪儿滚出去,从今往后不许再出现在定北侯府半步,也不许提关于今日的分毫,否则我就跟我爹说让他杀了你!”
本来打算走的宣于渊听到这话眉梢不由自主地往上一扬,意味不明地嗐了声,挑衅道:“我就不走,你能奈我何?”
玉青霜大约是没想到这登徒子竟有如此包天的狗胆儿,绷得笔直的小肩膀狠狠一晃抖得比刚才更厉害了。
她吸了吸鼻子忍着惊惧说:“你走不走?”
宣于渊心想既然已经被抓到了,干脆就破罐子破摔,一改先前的局促摆出了主人家的架势,施施然往桌边一坐,摩挲着茶杯的边缘不紧不慢地说:“不走。”
“你真不走?”
“不。”
玉青霜被他的无耻气得险些哭出声儿来,却还强撑着气势说:“你不走我就叫人了,我真的要叫人了!”
“外头全都是百里挑一的侍卫,来了就能把你剁成肉泥!”
她不说还好,说完不光是宣于渊的脸上多了些许微妙,就连被迫闭嘴的玉青时都一言难尽地闭上了眼。
但凡这府上的侍卫真如她所说那么厉害,宣于渊又是怎么在这守卫森严的侯府内进出自如的呢…
眼看着玉青霜说不定就要被吓哭了,玉青时忍无可忍地伸手抢走她手里的花瓶,暗含警告地瞥了悠哉得像个大爷一样的宣于渊,说:“你先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