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大夫,孩子醒了[七零](85)
而后忽地往前走了一步,从上衣兜里掏出朵红色塑料头花:“我看城里结婚新娘都戴这个,咱们也戴。”
两人距离近到陈蕴眨眼睫毛都能扫过手腕,那若有似无的触感让高明心跳异常猛烈,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。
可惜这里是大街上,高明只能抑制住心口燥热,退后两步清了清喉咙。
“我们进去吧。”
照相馆里很昏暗,屋子正中间的墙壁上挂了块红色绒布,前边两个板凳。
“两位同志照结婚照?”
照相师傅从暗房里钻出来,双手在围裙上反复擦拭。
高明戴上军帽,又整理了衣领:“麻烦师傅,我们俩照结婚照。”
“女同志这边坐,男同志那边。”
照相师傅撩开红绒布帘子,露出架蒙着黑布的方匣子。
准备工作做好就指挥着两人做表情,陈蕴两世为人还是头次结婚,紧张之下表情难免僵硬。
镜头里的她此刻就跟那戴着假笑面具的洋娃娃,露出八颗标准白牙努力翘起唇角。
不过照相师傅却相当满意,一直夸奖女同志表情很好。
“靠近点!都是革命伴侣害什么臊!”
反倒是两人肩挨着肩的动作让师傅不太满意,几遍之后陈蕴就差靠到高明怀里了。
师傅终于满意。
“就这样……很好……保持!”
咔嚓——
镁光灯忽然炸亮,定格两人此刻的笑容。
此前所有的忐忑和焦躁瞬间烟消云散,眼前忽然乍亮那刻心里只剩下满满对未来生活的期望
陈蕴眯了眯眼,突然轻笑出声。
谁能想到穿越一遭,最先经历的会是结婚这件事。
红日机械厂十栋家属楼。
“要不结婚照还是别挂了吧?”
“得挂,就挂在最中间最显眼的地方!”
躲开陈蕴伸过来的手,高明踮起脚尖把相框挂到最高处,确保不会被轻易拿下来。
“你想挂就挂吧!”陈蕴摇头放弃。
从县城领了结婚证回来高明就盼着一个月能快点到来,好取回他心心念念的结婚照。
这期间他们住进了新家。
双人床连续嘎吱作响几天之后又不得不重新回归忙碌的工作岗位中。
陈蕴忙碌工作之余不时为新家添置点什么新东西。
现在身后有个小家,高明每回去省城送货总会给家里带些吃的喝的回来、
以前去黑市都是帮其他人带,现在心里想得却是给妻子买,那滋味着实不一样。
洗衣机票还锁在抽屉里不见天日,因为高明拍着胸口保证以后他洗衣服后陈蕴还是选了台冰箱。
冰箱还没有陈蕴高,绿色塑料壳脆得用点力都能按出条裂缝来。
结婚前买的百宝柜现在承担了摆放收音机和热水瓶的责任。
这间屋子就在两人共同的惦念中逐渐有了个家的模样。
“挂完照片扫扫门口,我去洗菜做饭,一会儿软秋他们该来了。”陈蕴笑着戳了下高明后腰。
同床共枕一个多月,陈蕴也算摸清楚了高明的第一个弱点。
这么高大个男人轻轻一碰就跟虾米似的蜷缩起来,每天睡前陈蕴都喜欢挠他几下痒痒再被扑倒。
“你去扫地,我去做饭。”高明速度灵敏地扭腰躲开,笑呵呵地凑头在陈蕴脸上吧唧了口:“冬天水凉。”
门口的菜地陈蕴前几天才栽了两排小葱,葱头还是杨菊花从自家地里割的。
“还是新婚好呐……两个人喝风都高兴。”
屋里打闹动静坐在家门口的杨菊花当然也能听到,陈蕴刚跨出门槛就听她大声调侃。
“嫂子和胡大哥刚结婚那会儿肯定比我们热乎,要不月娥和向阳哪来的。”陈蕴调皮地眨了眨眼。
“已婚妇女是不一样。”杨大姐被逗得笑声连连,双眼眯起看向斜对面:“要是没领结婚证那会儿,说两句你脸红得都没法见人。”
陈蕴也顺势看过去。
斜对面的粉色碎花窗帘最近换成了白底绿竹那块,听杨菊花说因为没钱吃饭把窗帘布卖给人家换了钱。
“哟!晚上你对象做饭呢?”
高明端着搪瓷盆从屋里走出来,盆里冒了尖的五花肉至少得三四斤。
跟对面懒得烧蛇吃的两口子一比,杨菊花觉得高明和陈蕴过得日子才叫红火。
屋子打整得……瞧了回来好几晚上都没睡着觉。
人家那屋子搭了二层平白多出来几十平,上头睡觉下头宽敞得都能打滚。
他们两口子住那么宽的屋子,自家四口人吃喝拉撒全挤在一起,晚上两口子亲热都得蹑手蹑脚。
“今晚有朋友上家里吃饭,高明嫌我炒的菜不好吃。”陈蕴笑笑。
“当你嫂子耳朵不好使啊!”杨菊花摘菜的手一伸,直接推得陈蕴身形摇晃了下:“水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