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人娘亲被巧取豪夺后(10)
“西苑你去过否?”莫延云想到其他。东苑无人,西苑该有了吧,否则她为何向管事询问舞姬住处?
燕三颔首,他向来缜密,后来还真去了西苑调查:“去过。西苑中确实有人于申时初见过她,那胡姬说对方自称是东苑琴姬之友,名为菘蓝……”
莫延云瞠目结舌。
菘蓝?她不是说她叫逢春吗?怎的仅一个时辰不到就换了个名字?
但令他更震惊的还在后头,因为他听燕三说:“据‘菘蓝’所言,她原是南方人,随丈夫北上营生时不幸路遇劫匪,辗转后于近日方来到蒋府,因未被安排,暂居东苑中。蒋府中的胡姬皆是新至,对府中情况不甚了解,故而无人起疑。她在西苑要了一身灰蓝色的衣裙和少许米粉,而后未在西苑多待便离开了。”
莫延云只觉陷入一团迷雾中。
名字是假的,经历也一时一个样,她到底是何人?有何意图?
“真是好生大胆。”秦邵宗怒极反笑。
莫延云打了个激灵,思绪忽然往另一个方向发足狂奔:
甭管那美妇到底是何人,又为何举止怪异,她涮了君侯一把是事实!
他们君侯是何人?
是朝廷唯一一个凭军功位列最高爵位、比肩三公的彻候;是能将北国那群虎狼打成会摇尾巴的狗的男人。
这般多年走过来,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,什么明枪暗箭没挡过?
莫延云敢拍着胸口说,上一回耍他们君侯玩的,都被砍成一块块在狗肚子里投胎了。
好吧,虽然此番戏弄搁在那堆阴谋里完全是小巫见大巫,但被一介女流戏耍,这还是头一次。
“君侯,此事现今怕是不好计较。”莫延云低声说。
他们来蒋府有旁的事,更罔论姓蒋的还藏了其他心思,这节奏哪能因一个女郎而乱?
或许对方也觉得他们来做客、不好在主人家中大肆声张,因此才扯虎皮做大旗,敢借君侯的名头用。
秦邵宗轻呵了声:“怕?倘若这点小事还需忧心忡忡、干脆也别去寻盐枭李瓒了,直接打道回府,钻到房中以被蒙头,省得叫旁人知晓你轻易便两股战战。”
莫延云愣住。
君侯这是,要和她计较的意思?
第5章 她的藏身地
“你说什么?秦邵宗当真这般说?你确定你没听错?”蒋崇海连声问面前人。
如果黛黎在这里,她肯定能认出这个被询问的男人,就是她曾碰到过的林管事。
林管事连连颔首:“没听错,秦君侯确实说爱姬在府中走失,要在府内寻人,还说请蒋府君您多担待。”
蒋崇海的胞弟,蒋崇江听了直皱眉:“爱姬走失?当初秦邵宗来时,我从头跟至尾、一路送他们入阁院,我记得是清一色的男人啊,哪来的爱姬?”
林管事低声说:“她先前可能是藏于马车中未露面吧。鄙人后来是见过她的,那位夫人花颜月貌,瞧着是精养出来的。而且……”
说到这里,林管事稍顿,面上似有几分迟疑。
蒋崇江被那句吊起了好奇心,“而且什么?有话就说,支支吾吾成何体统?”
“倘若鄙人未看错,她当时是着了一双牛皮鞋。”这个发现也是巧合,当时他只想观察贵为君侯的秦邵宗给其爱姬的用度。
牛,大牲也。农者以牛耕者不得杀之。基本上得等牛病死、或老得犁不动地了,牛才会被送到屠夫的刀下,那时才能收获牛肉牛皮和牛筋等物。
当然,蒋崇海很清楚许多规则根本约束不了有权有势的人,尤其还是大权贵。如果秦邵宗想要牛皮,他相信最强壮的公牛也能当天病亡。
如若那女郎真穿了一双牛皮鞋,她定然是秦邵宗的宠姬无疑,毕竟有能力供姬妾脚蹬牛皮鞋的,绝非寻常男人。
“你先去外面候着。”蒋崇江挥退林管事。
待房门重新关上后,蒋崇江才说:“虽说不知为何忽然冒出个宠姬,但秦邵宗要寻人是事实。兄长,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此事,是否是秦邵宗故意而为?他会不会知晓了些什么,现今在故意试探我们?”
蒋崇海用粗短的手指摸了摸下巴:“你说的不无可能。秦邵宗此人奸狡阴险,最是诡计多端,当初他拿下并州用的就是一出令人悚然的细作之计。谁能想到,在容并州麾下七年,为其出生入死、充当他最得力的臂膀的邝野,居然是秦邵宗早早埋下的暗桩。”
说起这件一年前的、轰动各州的容并州惨败之事,蒋崇海仍心有余悸。
追随你多年,能为你挡明枪暗箭,甚至上刀山下火海的心腹下属,一朝忽然反水,先干掉你另外的心腹,再药倒你,最后夺了主事权,开城门迎敌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