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人娘亲被巧取豪夺后(410)
来人动静很轻,黛黎听到了衣带抽离的声音,接着是衣袍拂动,应该是他脱了外袍将之放到一旁。
黛黎没有动。
旁边的位置陷了下去。
灼热的鼻吸落于她的后颈,有点像某种大型食肉动物开餐前的闻嗅。
还不等黛黎借着翻身的动作避开,一条结实的长臂从后方伸过,箍着她的腰将她往后捞了些许,与他宽阔的胸膛相贴。
“夫人怎的还不睡?”
黛黎稍愣,也不知晓他怎么感觉出来的。她正为固执不听话的儿子烦心,对于身后这个始作俑者,没什么好脸色。
黛黎:“睡着了,你别烦我。”
低低的笑声从后面传来,而后秦邵宗主动和她说起今夜的事,“夫人,郭常侍断了一臂,声称此事乃我北地自导自演。”
黛黎惊讶,没忍不住冒出一句,“你不是还未开始吗?”
秦长庚确实想上演一出“诏书”遗失,但那是后面等他们走到兖冀二州交界才会发生的事。毕竟长安的尘爆需要时间布局,同时拉长时间线也是为了避嫌。
秦邵宗:“的确没开始。有旁人提前行动,想把这淌水搅浑。”
黛黎在他怀里翻了个身,面朝上地躺着,“有抓活口吧,审到幕后是何人?”
“抓了五个活口,但奇异的皆扛住了审讯未招供。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是日子过不下去、最后无奈落草为寇的平头百姓。”秦邵宗目光沉甸甸的,“而后来,这五人都毒发身亡。”
黛黎怔了怔,“他们是否早知晓会毒发?否则何以都咬定不招。”
秦邵宗平静道:“多半。”
“那个郭常侍知晓后反应如何?”黛黎问。
秦邵宗:“他断了一臂,自是心里恨极。毕竟仪容有损,往后断不可在幼帝左右伺候,算是后半辈子官途止步了。不过再恨又如何,朝廷队伍就剩个小猫几只,所谓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,再不满也得憋着。”
黛黎听到他最后一句,眉心跳了跳,疑心这人很可能曾口出狂言过。
秦邵宗继续道:“‘山贼’遁走半数,后面可能会卷土重来再杀朝廷中人。”
如果一开始他只是抱着一种看乐子的心态,觉得申郭等人倒霉,但等活口同时毙命后,他哪里还不知晓对方是冲着朝廷人马来?
黛黎思索道:“后面让他们待在阵中吧,别安排在边缘了。”
秦邵宗“嗯”了声,把本来面朝上的黛黎薅过来,变成和他面对面。
两人离得很近,鼻尖几乎挨着鼻尖,呼出的气息彼此交缠,“我听旁人说,今夜秦二那小子表现不错。且先前他回来时衣着整洁,想来并无受伤,经此一遭,夫人总归能放心些。”
“放什么心?”黛黎伸手撑在他胸膛上,试图将人往外推,“今夜人多势众,敌弱我强,顺风局运气好。但谁能保证往后回回都像今晚一样?”
“秦二骨子里挺执拗。”秦邵宗说。
潜台词是秦宴州不会放弃。
黛黎本就愁得不行,有些事她知道归知道,但不兴别人再说一回给她听。
原先撑在男人胸膛上的素手改为捂住他的嘴,黛黎不虞道:“你还好意思说?还不是因为你在煽风点火,都怪你。”
话刚落,黛黎便触电似的收回手,脸色变来变去。
这人居然舔她,不要脸。
“我有一法或许可以解夫人燃眉之急,夫人可要听一听?”秦邵宗这时说。
黛黎狐疑。
他有建议?
先前煽风点火的是他,如今说有办法的也是他,这家伙该不会在暗搓搓憋坏招吧?
秦邵宗又补了一句,“只是听一听,至于后续是否采纳,决定权全在夫人。”
黛黎迟疑又抵不过好奇心,“行,你说吧。”
秦邵宗勾了勾薄唇,但语气很正经,“夫人曾与我白纸黑字签下协约,我认为此番可以参照从前,让秦二与你立个约。”
黛黎眉目微动,“立约?”
秦邵宗:“正是。那小子如今一门心思上阵,多半九头牛也拉不回来,不如夫人且暂退一步,以退为进,也省得你们母子关系紧张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还是让他参与剿匪?”黛黎语气逐渐恶劣。
秦邵宗解释说,“今夜他能自行跑去御敌,真到了剿匪那时,焉知他不会故伎重演?夫人还不如早早立个约,若是下回他负伤重,比如被人剖开后背,或折了手脚,就……”
后面还未说完,秦邵宗的小腿就挨了一记兔子蹬。
黛黎怒火倒腾,“秦长庚,州州虽不是你亲生,但你也不必怀着这等恶意去揣测。”
“夫人,并非恶意,这些都是我曾历过的事。”秦邵宗把被她蹬歪的被子拉回来,“不过今时不同往日,北国已被收服,而中原的许多军队远没有当初北国来得彪悍。再说有北地作后盾,又兼有夫人的肥料相助,往后粮食肯定是不愁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