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朝太子是我梦男(126)
这也是季檀珠在河边捡到他的原因。
被仇家追杀,力竭坠河。
想到这里,季檀珠将手上的剑拔出来,剑身晃眼,寒光阵阵。
她把剑鞘塞给宁闯:“剑鞘就做好剑鞘该做的事,保护好自己就行。”
宁闯心中得意,抓着后面的小厮就说:“看见没,她心疼我呢。”
小厮连连点头,半点不敢反驳。
言语间,季檀珠已提剑上阵,她出剑的招式灵巧,剑势凌厉,步步紧逼却处处留对方一线生机。
不像是与人生死搏斗,倒像是展示了一场剑舞。
然而她出手又全无讨好的媚态,更像是用剑祭祀,告慰先人神灵。
连宁闯都忍不住拍手叫好,他自己拍手就算了,还非拉着一旁的季府家仆一起为季檀珠鼓劲。
在气势参差不齐,有些不伦不类的喝彩中,季檀珠又斩断一人的鬓发,反手借书上学到的人体结构,攻其弱点,让对手不得不跪服。
季檀珠打掉这人的武器,发现院中的侍卫退的退,败的败。
她身体活动一番后,这会儿神清气爽,一扫原先的疲惫无力,挑眉问罗姨娘:“姨娘手下的人,还是这么不中用啊。”
罗姨娘见大势已去,强装镇定:“我要报官,我要告你不孝之罪。”
季檀珠半点不惧,道:“罗姨娘恐怕还没搞清楚现在的局面,你觉得你能出得了季府的大门吗?”
季檀珠捡起侍卫原本准备捆绑她的绳子,在手中甩了甩:“宁闯,你觉得罗姨娘该如何处置。”
宁闯摸着下巴思索一阵,走到季檀珠身旁,煞有其事的说:“我倒是同意她的说法,先报官。”
罗姨娘心神还未崩塌,此时仍觉得事情还有转圜余地。
下一刻,宁闯就嬉皮笑脸湮灭她的希望:“烧毁道观致使主持命丧火海,侵吞先夫人嫁妆,意图李代桃僵,欺君罔上,你觉得这三条罪名,够你和那老头掉几回脑袋?”
“哦,还有一条。”宁闯道,“十几年前,季大人与你,买凶杀人,杀害了前来洛京的李氏。”
“但根据我朝律令,李氏亡故后,父兄可追回财产,你们便谎称我下落不明,一直拖延到如今。其实你们一直都知道我没死,也知道我在偏僻乡野苦苦求生,一直到今年,你们总算把那些嫁妆挥霍一空,铺子田产也想方设法转移的差不多了,才放心派人找我回来,对吗?”
“反正我也只是个懵懂无知的村姑,迎回来还能为你们的前途再铺一段路。”季檀珠收剑,直视罗姨娘,“你们以为我好摆布,但我并非一无所知,你尽管带着人去官府告发我,我倒要看看,那些嫉恨父亲的同僚一封封弹劾折子递到宫中去,会是谁先倒台。”
剑锋没入剑鞘,季檀珠身上的锋芒未褪半分。
牵扯到前朝,罗姨娘不再说话,被身旁的婆子扶着,慌不择言:“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。”
那边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,不知何时醒来的季老爷扶着门框走过来,他怒道:“逆女!你缘何不分青红皂白污蔑罗氏?你母亲过世时,她还未曾入府,这件事府中的老人都能证明。”
季檀珠揉了揉眉心,只问了一句话:“可是宝珠与我同岁。”
说完,她不忍再说。
宁闯站在她身后,由着她往后依靠,默默为她支起一处可以暂缓休憩的地方。
他接下她未说完话:“先夫人过世时,罗氏确实未曾入季府,那时她是你的外室。你忌惮流言蜚语,才将她们母子安置在城南,一直到风头过了些,你才悄悄遣人接她们入府,反正关起门过日子,旁人也不会注意到。”
“船过水留痕,你们以为做的足够干净,但是这世上哪有罪孽能被掩饰的一干二净?”季檀珠道,“父亲,你可曾记起当年的自己亲手为发妻写下的悼亡诗吗?恐怕就算有心人记得其中的哀切沉痛,你也再不会主动提起其中半句了。”
季老爷半辈子都在演戏,在听到季檀珠与宁闯的话后,脸上愤怒削减不少,可仍旧不改话风:“一派胡言,信口雌黄!不知道你从何处道听途说,还好没有跑出去胡说八道,若是外人听见了,定会笑话我们季府的女郎没有教养!”
“你在道观清修多年,仙家没有磨掉你半分棱角,反倒叫你学了这么多巧言令色、颠倒黑白的功夫来。”季老爷冷斥道,“回你院中反省去,今日的事就此翻篇。”
说罢,他猛烈咳嗽几声,似乎是被季檀珠气得不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