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朝太子是我梦男(129)
燕王饶有兴致的继续追问:“青梅竹马?”
季檀珠拇指与食指互相摩挲,以短促又轻快的笑掩饰紧张:“不是。他其实是我前几个月偶然救下的,在观中养伤。”
“女郎真真是菩萨心肠。”燕王赞叹,“那是他是怎么变成师弟的?”
季檀珠叹了一口气,最终凭借私心,捡了一个好听点的说法:“原是我救他,后来他又于危难时对我不离不弃,一路护送我回季府……”
燕王微微眯起眼,唇角笑意不减:“哦——风月话本常有的桥段,救命之恩,以身相许……”
他的纤长的食指打着圈,搅动着帕子。
那张素色帕子就像是一条蛇,在他指间灵活缠绕。
季檀珠没有否认,因她看见燕王眸中冷清底色有了些许撼动。
在银月清辉下,他的双眼也沾了星星点点的光。
片刻的晃神,让季檀珠没有来得及否认。
有人拾级而上,打断了两人的谈话。
木制托盘哐当砸在桌子上,来者气势汹汹斜睨燕王一眼:“请二位用茶。”
这么用力,托盘中的茶盏只是摇晃几下,并未洒出几滴茶水。
季檀珠站起身来,亲自为燕王送去一盏茶水,道:“他年纪小,不懂规矩,殿下勿怪。”
燕王表示理解,甚至主动递出台阶:“应当的,本王也曾有过姐姐,也被这么袒护照拂过。”
宁闯却不买账,他泰然自若,坐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茶,甚至主动道:“殿下口中的姐姐,可是宝璋郡主?”
季檀珠瞧着他这般被鬼上身的模样,目瞪口呆。
人人皆知,宝璋郡主就是燕王的逆鳞。
宁闯虽年轻气盛,却不是个轻举妄动的蠢货,怎么敢公然挑衅燕王?
季檀珠心里头为他捏了一把汗,低声道:“阿闯,你胡说什么!快下去。”
说着,她伸手去拉宁闯,想要让他起来向燕王赔罪。
宁闯稳坐亭中,身形纹丝不动。
还是季檀珠又在下头轻轻踹了他一脚,他这才缓慢起身,悠然抱拳躬身:“被师姐骄纵惯了,口无遮拦,请殿下恕罪。”
背对着季檀珠,宁闯的目光挑衅,全然无歉意。
传闻中喜怒无常的燕王,面对宁闯这般示威的挑衅,一笑了之。
“不必多礼。”他抬手,示意宁闯平身入座。
宁闯就这么毫无负担与他们二人同座,正好坐在两人中间。
燕王道:“到底是年纪小啊,一团稚气,才会教人心生怜爱。”
宁闯冷哼一声:“总比需要续弦的强。”
季檀珠踩了宁闯一脚,此刻想把宁闯脑壳撬开,看看里头是不是被水淹了。
宁闯道:“抱歉抱歉,又不小心戳到殿下的痛处了。”
燕王道:“犬齿未丰,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的好,免得你师姐再担心。”
几句话间,燕王脸上的笑意全无。
宁闯倒是不觉得自己落了下风,冲着燕王咧嘴一笑,露出森森白牙:“恐怕有人想做家犬,却连过门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季檀珠再也忍不了,一巴掌拍到宁闯额头上,打得他哎呦乱叫。
宁闯瘪着嘴,略带怨气道:“师姐你干嘛打我。”
还敢问为什么,季檀珠心道,自然是为了保你的命。
不过看他眼神可怜,季檀珠还是象征性摸了摸他的额头,以示安抚。
“好烫!”季檀珠惊呼。
她侧首对燕王致歉:“我师弟这会儿烧糊涂了,今晚说的都是些中不听的胡话,殿下不要放在心上,我这就带他去看大夫。”
燕王见她急着推走宁闯,道:“看来今夜不宜久留。”
他起身,衣白胜雪,犹带幽香。
季檀珠刚想说一句慢走不送,听见他又开口。
“本王明日得空,静候女郎来府中闲谈。”燕王扫过宁闯,笑意不达眼底,似有寒冰三尺。
“师弟若不放心,可一同前往,本王为人光明磊落,不屑做些蝇营狗苟之事。”
宁闯的嘴还没张开,就被季檀珠踮起脚,一把捂住。
“恭送殿下。”
燕王的眼神定在季檀珠手背上,他提醒道:“奉劝女郎一句,勿要太相信自己的双眼,毕竟这世间多得是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。”
季檀珠想说,宁闯就是脾气大了点,罪不至此。
今夜让他们对上,季檀珠平白两边作难。
她目送燕王离去,听见宁闯虚弱道:“师姐……呼吸不过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