虐文女主错把帝君当工具人飞升了[穿书](82)
她的话还没有说完,眼前一花,然后无意识地摔了下去。
眼前的黑暗似乎持续了许久,剧烈的争执声不断传进耳朵里,但很快被一道平静威严的声音按下了,他们好像很焦急。
和畅心中一紧,难道是偷龟甲被发现了?但是天机派那三瓜两枣,哪里来的人?
和畅费劲地睁开眼,然后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,“偷个东西而已,不用这么多人来抓吧?”
天机派的祭坛里围着青铜鼎站了数十人,他们全部穿着制式古朴的祥云道袍,道袍上沾了污黑的血迹。
甚至有几个握着剑的手上还长着一颗颗红疹,严重些的红疹已经溃烂,血流不止,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在意。
每一个人的神色凝重而悲怆,气息十分萎靡。
和畅这下反应过来,这不可能会是抓他们两个的。
当然就这奔丧样子,也不可能是为飞升之人护法。
和畅有心想抓个人问问,一伸手却发现自己竟然从他们身上穿了过去。
——可……可怕。我死了,还是他们死了?
她一咬牙,直接穿过人群,这才看到青铜鼎前的那道身影,一身明黄的龙袍,威严庄重,一丝不苟。他是这里穿着最齐整的人,连发丝都梳得服服帖帖。
他身旁的男子一言不发,看着不过而立之年,已经满脸绝望惨淡,黑发中甚至掺了几缕显而易见的白发。
“方之,错的从来都不是你,是我,是我们君氏皇族。”君泽拍了拍他的肩,“至少还有最后一个法子,你应该开心一点。”
游方之跪倒在地,“是臣无能。”
“你是钦天监有史以来最接近真神的修道者,你怎么会无能?启朝以后便交给你了。”
这是他最后的臣子,最后的朋友了。君泽想冲他笑一笑,却发现只是徒劳。
他独自一人走到青铜鼎前,眉目微敛,先将三根檀香放在额前扣了一下,才恭敬地插进青铜鼎中。然后脱下龙袍,当众裸。露着胸膛,双手高举着锦帛跪在鼎前。
“泽登位十六载,逢战乱水旱疾疫之灾,民不聊生,乃至江山同悲。然则百姓无辜,天地之戒,均为泽一人之过,君王之过,当死社稷。君泽愿在此,自绝帝王血脉,断绝君氏皇族之血。以求御疫神鸟青耕降世,救我启朝数万万子民。”
末代皇帝下罪己诏?
和畅终于确定,末代皇帝竟是在天机派下的罪己诏。
君泽并起两指,一柄华丽的匕首出现——看来这位末代皇帝也是个修仙的,法力还不低。
他手指一动,匕首在他的手腕上割下一刀,露出森森白骨,鲜血喷涌进了青铜鼎中。
接着第二刀第三刀……他的血很快便流干了,生机断绝。
“恭送陛下!”游方之压抑着哭腔高喊。
“恭送陛下!”这是所有天机派的修士。
君氏皇族醉心修道求长生,连带着整个国家都不事生产,人心浮躁。早早地便起无数战乱,要不是还有个天机派守着国门,大约早就被吞并了。
和畅当时看话本的时候,还跟着书里把末代皇帝批斗得狗血淋头。如今真实地看到帝王血脉流尽最后一滴血。而他直到死,唇角还凝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。
君王死社稷——至少这个君泽临死前还是做了一个君王该做的事。
“君泽!!!”一道清亮的少年嗓音传进来,一袭黑衣的身影从青铜鼎上面的洞里跳下来。
他的五官眉眼都意外的好看,和畅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熟悉,但还没等她看清楚,眼前一切忽然都模糊成一团墨渍。
“和畅!和畅!和——畅!”顾其果扯着她的耳朵大喊。
和畅晃了晃脑袋,饱饮君王血的青铜鼎中只剩下香灰,还有一簇燃烧着的凤凰金火,“我……又回来了?”
“你胡说什么呢?”顾其果用力拍了拍她的脸,“突然发什么愣?龟甲已经炼化了,你快灭了火,可别烧成灰了。”
“好……好的。”和畅如梦初醒,机械地动作,将剩下的那点黑色颗粒拿出来。
还是热乎的,依稀能看出个圆形,不再坚硬如铁。勉强算个丹药,应该能吃,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了。
“我们快走吧,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劲。”和畅心有余悸,收好那颗丹药,有些浑浑噩噩地朝来路狂奔。
“哎,你等等我!怎么了这是?”顾其果跟在后面喊她。
两人离开之后,空空荡荡的祭坛上才出现两个身影,一个背上生有龟甲,四肢骨瘦如柴,另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。
黑袍人语带笑意,“怎么样?这个身体不错吧?”
“可她是女娃。”
“那也是凤凰嫡系血脉,落地即为神胎,最纯正的那一只。”黑袍人冷声道,“若不是她下凡历神劫,你连小神女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