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穿之柔弱小白花攻略男主(309)
目光扫过墙角,竟见那日他带来的《荷塘清趣图》被卷着,随意靠在书架最下层,旁边还堆着几本旧书。
而案上摆着的,仍是那套冰冷的白瓷盖碗,连茶盏的摆放角度,都与前几日分毫不差。
“你既不爱看那画,”
萧衍拿起画卷,指尖敲了敲画轴:
“不如给朕讲讲,你书架上这册《伤寒论》。
倒是比寻常版本多了几处批注,是你自己写的?”
慕容枝垂眸应道:
“回陛下,不过是臣妾幼时随祖母学医,胡乱记的心得,登不得大雅之堂。”
“胡乱记的?”
萧衍翻开画卷,将它平铺在案上,墨色荷花在宣纸上舒展:
“那前日你说困倦,没看我给你的杂记,倒有精神读医书?”
这话带着几分刻意的诘问,慕容枝身子微僵,却依旧语气平稳:
“医书能安神,臣妾……”
“安神?”
萧衍打断她,目光忽然落在她垂着的手上——
那双手纤细白皙,掌心却隐约能看见几道浅淡的红痕,显然是前几日掐出来的。
他心头莫名一紧,伸手便要去握她的手,“你掌心的伤……”
慕容枝像是被烫到一般,猛地往后缩手,屈膝便跪:“陛下恕罪!臣妾失态了!”
她这一跪,倒让萧衍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。
殿内又恢复了那种窒息的寂静,只有窗外的风卷着落叶,轻轻敲了敲窗纸。
萧衍看着她垂落的发簪,那是支再普通不过的玉簪,连点花纹都没有。
与他赏赐的那些东珠、金钗,简直是云泥之别。
他忽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:
“慕容枝,你到底在怕什么?
怕朕对你动了心思,还是怕你自己……动了不该动的心思?”
这话像一道惊雷,炸得慕容枝浑身一颤。
她埋着头,声音轻得像要飘走:
“陛下是九五之尊,臣妾只是罪臣之女,不敢有任何妄想。”
“不敢?”
萧衍俯身,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头。
他看见她眼底的慌乱,却偏要装作平静,
“可朕偏要你敢。”
慕容枝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,避开他的目光:
“陛下,君臣有别,后宫有规,臣妾……”
“规?”
萧衍的手指微微用力,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:
“那你告诉我,那日你捧着暖玉杯,眼底的松懈与贪恋,也是规?
那日你在荷花池畔,看着朕时的专注,也是规?”
每一句话,都戳中慕容枝藏在心底的秘密。
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,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,砸在萧衍的手背上,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头一震。
“陛下!”
慕容枝的哭声混着颤抖的呼喊,撞得萧衍心头发紧。
他收回挑着她下巴的手,却没退开,反而屈膝半蹲,与跪地的她平视。
指尖悬在她泪湿的脸颊旁,犹豫片刻,终究只是轻轻拂去她下颌的泪珠,
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软:“别哭,朕不是要逼你。”
这话像羽毛般落在慕容枝心上,让她绷了许久的情绪彻底决堤。
她别过脸,泪水却越涌越凶,哽咽着道:
“陛下不懂……慕容家的罪,臣妾的命,都容不得臣妾有半分逾矩。
那日的暖,那日的茶,臣妾……臣妾只当是偷来的,醒了就该还回去。”
“还什么?”
萧衍声音沉了沉,伸手将她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,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。
见她身子一僵,又放缓了语气,
“朕给出去的东西,从来没有要回来的道理。
暖玉杯是,《荷塘清趣图》是,朕的时间和心思,也是。”
他抬手扶她起身,见她仍低着头不肯看他,便索性拿起案上那册《伤寒论》。
翻到有批注的一页,递到她面前:
“你看这里,‘风寒入体需温养,不可猛药攻之’,与太医院的定论不同,却更贴合老弱之躯。
朕当年久病,若早见此批注,或许……”
慕容枝听到“母妃”二字,终于忍不住抬眼。
她看见萧衍眼底的怅然,那不是帝王的威严,而是寻常人的遗憾。
心头的坚冰,竟在这一刻悄悄化了一角。
“陛下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萧衍见她松了些防备,便顺势将书放在案上,拉着她往窗边的软榻走去:
“坐吧,朕听锦书说,你近日总熬药到深夜,身子本就弱,再这么熬着,倒要让朕担心了。”
他的掌心温热,裹着她微凉的手,没有半分轻薄,只有稳稳的暖意。
慕容枝没再挣扎,任由他拉着坐下,目光落在窗外廊下晒着的药材上,轻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