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霆琛没有再说话，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城市夜景。

保持距离。

他知道秦浩说得对，这是理智上最正确的选择。

但....为什么今晚的酒，似乎格外苦涩....

【这个世界写长一点怎么样～】

第283章 攻略冷漠daddy6

夜色渐深，露台上的风带上了凉意。

杯中的威士忌已经见底，冰块融化，稀释了最后一点醇厚，只剩下寡淡的余味，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。

秦浩的话像一根细针，精准地刺入了他试图忽略的、紧绷的那根神经。

害怕？

顾霆琛下意识地排斥这个词。

他顾霆琛在商场上杀伐决断，何时有过畏惧？

可心底某个角落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反问：

如果不是害怕，那此刻萦绕在心头的烦躁不安，和那股强烈的不舍与心疼，又是什么？

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，对秦浩道：“行了，今天就到这吧。我先回去了。”

秦浩看着他眉宇间的郁色，知道多说无益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

“总之，处理好点，别伤着小公主，也别...为难自己。”

顾霆琛颔首，起身离开。

回到半山别墅时，已是深夜。别墅里静悄悄的，只有几盏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。

他下意识地放轻脚步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

经过苏枝卧室门口时，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了片刻。

门缝底下没有灯光透出，她应该已经睡熟了。

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她睡着时乖巧恬静的容颜，以及昨晚她哭得浑身颤抖、可怜兮兮缩在他怀里的模样。

保持距离...他真的要开始这样做吗？

这个念头让他胸口一阵发闷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移开目光，走向自己的卧室。

洗漱完毕躺在那张宽大却突然显得有些空荡的床上，他却毫无睡意。

黑暗中，感官变得格外敏锐。他甚至能隐约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、极其细微的呼吸声——或许只是他的幻觉。

十年来的每一个夜晚，只要他在家，那个娇气的小人儿要么是窝在他怀里睡着后被他抱回房，要么就是赖在他床上不肯走。

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另一个人的温度和气息。

今晚的寂静，变得格外难熬。

他想起她小时候做噩梦，光着脚丫抱着枕头跑来敲他的门，奶声奶气地说“daddy我怕”。

想起她生病发烧，整夜不安地哼哼，只有被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才能安稳睡去。

想起她第一次登台表演前紧张得睡不着，也是他陪着，一遍遍告诉她“daddy在台下看着你”...

十年的点点滴滴，早已像空气一样渗透进他的生命里，如何剥离？

保持距离...说得容易。

可他不能心软，秦浩有句话没说错，枝枝还小，或许分不清依赖和爱情。

而他作为监护人，有责任引导她走向更正常、更广阔的人生。

而不是困在他身边，沉溺于一段不该产生的、惊世骇俗的感情里。

这对他，对她，都是最好的选择。

对，是最好的选择。

他反复告诉自己。

只是，为什么做出这个“正确”的决定，心口会这么难受？

这一夜，顾霆琛几乎彻夜未眠。

第二天清晨，他比平时更早地起床，刻意避开了苏枝通常会来“蹭床”的时间。

他在健身房待了比平时更久，直到估摸着她应该已经起床下楼吃早餐，才洗漱换衣下楼。

果然，苏枝已经坐在餐桌旁了。

她穿着学院的练功服，外面套了件柔软的针织开衫，正小口小口喝着牛奶，嘴角沾了一圈可爱的奶渍。

看到他从楼上下来，她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，眼睛亮晶晶的：

“Daddy早安！你今天起好早哦！”

那笑容纯粹而依赖，毫无阴霾，仿佛昨晚那个哭得撕心裂肺又被他冷硬拒绝的人不是她。

顾霆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酸软一片。

他几乎要像往常一样走过去，揉揉她的头发，帮她擦掉嘴角的奶渍。

但他硬生生止住了脚步，只是隔着一段距离，对她点了点头，语气比平时平淡了几分：

“嗯，早安。快点吃，别迟到了。”

说完，他径直走向餐厅的另一头，拿起一份报纸。

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，目光落在报纸上，却没有看进去一个字。

苏枝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，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许，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。

daddy...好像有点不一样？

平时他都会过来摸摸她的头，问她睡得好不好，甚至会就着她的手尝一口她吃的点心...今天却好像...有点冷淡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