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听了这话，没有当场处置。后来见了太妃，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。

洛嫔保住了一条命，被送进了冷宫。

可侍卫死无对证，那个婢女哪怕严刑逼供，也没改口。

大家眼里的真相，就是洛嫔自己特意打扮一番，独自一人去的小树林，还让她在外边的路上待着，不给靠近。

皇后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，脸色嘲讽。

“也许真是太妃仁慈，说既然洛嫔死也不认私通之罪，那便一直关在冷宫，直到洛嫔坦白再正式发落赐死，好叫人死也做个明白鬼。皇上不想再为这事操心，总归人关在冷宫里，他是再不会见。”

随即，皇后又是那副哀怜的表情看着司怀铮。

“想来，你心底一定是很爱洛嫔，不然当年你不会哭得那么厉害。几乎哭断了气，也要去找她。你哭得皇上心烦，哭得太妃心软，于是，还真就把你送了进去。”

“皇子进冷宫生活，这真是闻所未闻，太妃怕你过不好，还特意给你派了个婢女。后来听说，那个婢女也死了。真是造孽。”

“案情未明，也明不了了。太妃和皇上没开口，谁还敢再提这事。皇上是信了亲眼所见的，否则不会恨不得杀了她，更不会任由你这么多年，一直在冷宫。”

“其实，要说洛嫔私通。”

皇后停顿，转口，说出了最后一句话。

“洛嫔啊，她那么爱皇上，也那么爱你，你不记得，我们却是知道的。”

司怀铮明白皇后的未尽之意，没人相信还算得宠的又生了皇子的洛嫔，会私通。

那只能是被陷害的。

是谁呢？

当然是贤妃。

贤妃拉皇上过去的。

贤妃最初说出“私会”二字的。

司怀铮低着头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。

皇后看了他几眼，起身离开，独留他慢慢消化和思考。

直到人离开，司怀铮才勾起一抹，极尽嘲弄的笑。

又过了好久，他起身。

再次回到灵堂，跪了下去。

有一点，皇后说对了。

司怀铮跟太子的关系，再加今晚这出戏，是能感动一些朝臣的。

-

守到天亮，终于要去埋司怀晟了。

各位皇子当然都是要去的。

六皇子目光精准找到他的三皇兄，跟在司怀铮身边。

小脸绷着，哭是哭不出来的，但也知道不能笑。

司怀铮略有几分嫌弃的看他一眼，伸手压了压他脑袋。

知道附近肯定是有皇后的眼睛，他没什么心理压力。不管任何表现，都是面上的戏，而到底是不是戏，谁也说不清。

扑朔迷离，谁又敢说谁不是演戏。

对小六，他原来怎么样，今后还能怎么样。

几年不见，大家的变化都很大。

因此事从封地回来的二皇子，当今勤王，三月刚及冠，风流倜傥中，多了几分沉稳。

还有年岁相当，比他矮了不少的四皇子。

还有一直斯文沉默的五皇子，听说酷爱写诗作画，小小年纪画技了得。

这不是适合聊天的场合，兄弟几个彼此打个招呼，开始今天的正事。

送他们的大哥去墓地，埋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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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栀，确实是晚上才看到司怀铮的。

带着一身的丧礼烟熏味。

沐浴更衣后，他才一言不发的凑近山栀。

什么话也不说，抬手就抱。

山栀刚想推他。

他开口了：“山栀，埋了。”

随即松开，无声的笑。

在山栀有动作前，又重新勾腰抱住，转小半圈倒往榻上。

山栀手肘刚想用力，他又说：“我好高兴，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。”

山栀：……

司怀铮知道不能抱太久，把人拐上榻，他松了手。

山栀刚想挪动身子。

他又~又开口了。

“皇后跟我说了一个秘密。”

山栀力道一卸，躺平。

保持面对面的侧睡之姿，挪了挪身子，抓了抓软枕……舒坦了，开始听秘密。

一个字命令：“说。”

司怀铮把从皇后那里听来的故事，加上了皇后的表情，语气，当时他的心理活动多方加持，足足讲了有一盏茶的功夫。

说完，抓起山栀手，捏了捏。

视线从山栀手指挪到脸上，四目相对。

司怀铮像是自嘲，“原来是我哭断了气，想要去她身边吗？”

山栀担心他想起生母后面的行为，会难过，刚想出言安慰。

却见他手指划上了她的脸。

低声轻语，却万般笃定，一脸知足：

“那一定是，为了遇到山栀。”

山栀的心，在这一刻攀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温度。

热得人都飘忽起来。

她不自觉的，靠近他一点。

声音更轻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