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很容易。外面收编的，有人尚武，有人重利，有些人本就无处可去……至于营里那些人，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难。

他们大多数人从骨子里尊重我的身份，觉着我高贵，我救他们，已足够让他们打心底敬重我。

等我一点点展现实力，他们又会进一步折服。

我只需要在这些人里面慢慢挑选合适的人，选定了再试探，然后找机会送出去就行了。

后续的事情，丁仪他们，还有前面出去的人，会帮我处理。”

司怀铮说到这，想起山栀有阵子爱念叨真心换真心，规则的力量，也许他也有一点吧，谁知道呢，这些就不用跟大师父说了。

茂海深听了也没打算深聊这个话题，但忍不住想戳他肺管子。

“你也这么揣摩她吗？”

司怀铮难得慌乱，看茂海一眼，又稳住心跳，撒谎。

“没有，我待她一片真心。而且她眼里没有皇权，没有高低贵贱，这些拿捏不到她，所以我只能交出自己。”

茂海本是试探，没想到试探出真的了。

“你，你什么时候？”

司怀铮直视茂海，唇角一勾，把下面这一句话说得极轻。

“这得多谢大师父，在她要验身的时候教给我的那些册子，学到了，自然就开窍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茂海像吞了个什么东西，卡在喉咙里，不上不下。

看着司怀铮，莫名气不过，噎了半晌，回他：

“我看她心思没在你身上。”

嗯，司怀铮，脸黑了。

当着大师父，又不敢黑到底。

茂海看他从小黏糊山栀，恨不得把山栀奉为天，就想着可能会有这么一天。

两个孩子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，他不想最后闹得不愉快。

于是好意提醒一句。

“她那性子，不是愿意受委屈的。”

司怀铮立即回：“我知道，定不会委屈了她。”

这个话题茂海不想再深聊，随即神色一变，带出了让司怀铮都无法忽视的威严和压力。

声音沉稳，字字清晰，他问司怀铮：

“你可想要，那个位置。”

“不想。”

茂海相信司怀铮没有骗他，收了气势。

“还以为情况变了，你的选择也会变，还真是一如当年。”

茂海说的当年，是司怀铮南下回来，留了丁仪帮他带人练兵的事。

当时司怀铮就说过，不是为了那个位置。

“不瞒您说，反倒是前几年没那么坚定。可现在，我跟她在外面有过潇洒日子，更看清了前面的路。

所以，只要她还在我身边，就都是这个答案。

如果哪一天我变了，不用我说，您一定就能知道。

当初练兵是顺势而为，也就那么几十号人，其实也谈不上练兵，但正好，也想看看师叔的本事。

当时就想着，不管以后要做什么事，要护着什么人。如果一个人的力量不够，那就多找一些人。

我一直记得，您说过，个人再强能力也有限，特别是在一个组织面前，甚至一个皇朝面前。三军横扫，个人勇武不值一提。

所以，谁不想坐拥三军呢？”

茂海当然记得，那是他强调过好几次的道理，就怕徒弟自恃武艺高强，以为自己无所不能。

武功再高，也是一个人。

“听说你们去摘了西梵好几个将领的头颅。也没改变想法？”

司怀铮知道茂海明知故问，还是认认真真回答：

“嗯，这正验证了您的话，即便我跟山栀联手，侥幸趁其不备斩了将军头颅，可大军战力仍在，如果我们逗留厮杀，死的就是我们。”

所以说啊，司怀铮本来就知道这结果。当初哭唧唧跟山栀说西梵大营没乱，求抱抱，果然重点是抱抱。

可是这些小秘密，除了司怀铮自己，谁又能知道呢~

第214章 旁观者清啊

这一聊，聊了太多事。

时间不够，只能改日再继续。

聊到最后，茂海跟司怀铮说了些天狼阁的事情，算是收了尾。

临走，茂海问他们之前去偷来的那些信件之类的东西，可要带回去细细再看一番。

当时他出宫的时候，一些不能让人看见的东西，他都提前拿了出来。

司怀铮说不带，宸佑殿不比之前西殿。

况且信中大概什么内容，他依旧记得，脑子里有数。

两人离开，茂海和岁椿一时相对无言。

岁椿先开口，一笑，眼角皱纹更清晰。

“哪怕是你，也没能在二十岁前大成。山栀做到了，她，真的很了不得。”

茂海深深认同。当年冷宫岁椿一瞥，发现山栀身形手法极佳，后来又听她夜夜炼体气息平稳，就知道是好苗子，但也不敢奢望，能这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