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和帝背脊一挺，直直往下倒。

曹吉大惊，“快，快叫太医！”

……

嘉和帝，只是气急攻心，加速身体塌垮，却活了过来，暂时死不成。

不过，现在是连勤政殿都不行了，只能半躺床榻。

足足一个多时辰后，才有精力问话。

首先上来的是卢皓。

今晚的事情，所有值守的人都知道，不是秘密，卢皓三言两语说完，然后呈上了三样东西。

“皇上，刺客身上，只有两件东西是他自己的，一把匕首，一个腰佩，还有一把致死的长剑。”

嘉和帝看到那个佩饰，小小的，乌金镂刻，别人不知，帝王却知道。

御影卫的腰佩。

御影卫。

果然，她要杀人。

她要用他给的御影卫，杀人！

杀他的儿子！

就为了老四，难道就能把小六杀了？

嘉和帝双眼猩红，手不能持物，口不能言语。

心比黄连苦。

只是，他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可怕的事。

毛骨悚然。

谁，一剑杀了御影卫！

第256章 赵家死士的兵器

嘉和帝怒急交加，一口气呛喉，恨不得咳死过去。

空寂的寝殿内，突兀的咳嗽声，响了很久很久。

直到他缓过一口气，曹吉赶紧拿了水过去。

嘉和帝漱了口，喝了水，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
几乎本能就问：“成叙呢？”

“殿外候着，这些东西，他刚也看到了。”

嘉和帝又问，“去延章殿的人，回来了没有，太医怎么说？”

忙昏了依旧有条理的曹吉将情况如实告知。

“皇上千万保重龙体。四皇子他，断指……致命伤是胸前的一剑，血是止住了，太医说，接下来看他能不能醒过来。”

嘉和帝视线又开始模糊，无法聚焦无法思考。

“曹吉……”

“奴才在。”

嘉和帝终于哭了，他掩面遮挡自己湿润的眼睛，苍凉无比的声音响起：“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。”

曹吉没有回话。

跪着的卢皓，更是不敢弄出一点动静。

良久，嘉和帝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，强弩之末也罢，强撑着也是要继续的。

“传成叙。”

成叙进殿，瞥了一眼卢皓，排排跪着了。

“卑职，参见皇上。”

“卢皓从刺客身上拿到的东西，你看了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可都认识。”

成叙想了想，他姑且也算是嘉和帝心腹，曾有幸跟御影卫打过半个交道，那些东西，他确实是认识的。

“认识。”

“腰佩无需多言，那剑可有什么说法。”

成叙心想，果然，不管任何时候，御影卫的特征都是秘密。但那个长剑，猫腻很大啊，这事情一环扣一环，巧得让人怀疑。

“回皇上，不管是永福宫外刺客的身上的剑，还是四皇子胸前的剑口，都与百锁山林中刺客所持之剑，大小一致，剑柄细节分毫无差。”

嘉和帝觉得非常熟悉，不知是不是最近脑子确实不好了，偏偏想不起来。

成叙于是补了一句。

“赵家刺客所持武器，勤王陨命棺椁出现之地。”

司怀铮就知道，以成叙之心细，肯定是看一眼就能想起。

当初他销毁了一些尸体，拿走一些武器，是以备不时之需，觉得这玩意嫁祸好用。

也并不能预想能在何时何地用。

不过，单就这样，他也得到了山栀不吝啬的大赞特赞。

怀疑又如何，嫁祸又如何，能怎么查。

更何况，赵家一怒之下，将皇上最看重的四皇子、六皇子都杀了，往心口插刀这个联想，确实还不错。

成叙这么一提醒，嘉和帝彻底想起来了。

“赵家刺客？赵家都死绝了，还有人愿意为他们卖命？”

成叙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卢皓，缓缓开口。“皇上，没有抓到活口，无从审清真相。”

卢皓心底骂人，面上诚惶诚恐请罪。

“皇上饶命，卑职等人是按规定巡视，听见永福宫动静，卑职带人往这边赶，东线守卫确实相应减少了些，但缪钦领的人，卑职是一个也没动。或许实在是刺客行事突然，缪钦等人一时没法拦住。”

成叙眼睛一眯，“缪钦？说来缪副统领，是第二次大意了。”

成叙说的第一次，可不就是勤王逃走那一次。卢皓不敢接这话，乖乖趴好。

嘉和帝可能是心凉了，也没立即说什么处置缪钦，拿缪钦问话的命令。

他变得有点迟钝，又依旧清醒。

“那么大动静，老三不知道？延章殿跟宸佑殿不是连着吗？”

曹吉弯腰提醒，“皇上，前两日三殿下不是告病了吗？太医开了安神抚睡的药，许是这个原因也说不定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