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冷仙尊,但揣崽[女尊](155)
他瞳孔失焦,此刻正像是被恐惧与愤怒折磨至崩溃。
“妻主,是怎样的幻境?”恕尘绪轻声问道。
他见识了苍缈的疯癫,而今在看到他恐惧的神情,表情不由得好奇。
苍缈究竟在害怕什么?
“做了心虚之事,自然会害怕。”且音掌心覆在他柔软的小腹上。
能让苍缈害怕的事,太多了。
他并非真的百毒不侵,否则如今不会陷入她的幻境中,无法逃离。
“那个为他出谋划策的男子,也不能亏待,”且音像是想起什么一般,朝着妫圆笑道,“断没有招呼了主子,忘却他身边人的待客之道。”
“主人放心。”妫圆应。
恕尘绪长眉微蹙。
他还要问什么,便察觉到小腹内一阵温热。
"婚期将至,郎君可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?"他回眸,便对上且音柔黑的眸底,“虽然你我二人早就结为了妻夫,但这次是三界前来恭贺。”
妫圆将窥天镜放置好,便出了乾云殿门。
恕尘绪正思量着她方才所说需要添置的东西,下一刻,一只瓷勺便抵在了他的唇瓣。
“是云中露。”他听到且音如此道,“为你加了蜜糖。”
恕尘绪压了压有些翘起的唇角,维持着那副淡然的神情,抿下了且音喂来的甜羹玉露。
仙胎这些时日生长的几块,似乎是因着且音在他身旁的缘故。
且音总是能察觉到他的需要。
“好郎君,为了不喜欢我,就这么折磨自己吗?”
带着冷香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耳畔,恕尘绪不由的瑟缩了一瞬。
他格外心虚的想起了凡间那一遭。
那时他并不知晓且音的身份,他满心都是姽婳,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背叛她,恕尘绪用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灵气,对自己下了重重的禁制。
每每他对且音有了什么想法,属于无情道的禁制便会将他神境灼烧。
可禁制的存在,是在告知他,是他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。
恕尘绪喉结上下滚了滚,许久才找回了自己声音:“你怎么……”
原来她都知道。
她什么都知道。
是了,他的妻主是神祖啊,他甚至还单纯地想要瞒过神祖。
恕尘绪恨不得将自己埋进锦被中,仿佛只要这样,变能将方才所发生的事忘却。
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他在自欺欺人。
“我怎么都知道?”
瓷勺搅拌,磕碰到碗底的声音响起。
且音:“我们好子献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,生怕我不知晓。”
恕尘绪此刻的慌乱已渐渐平复,他看了且音好久,试图从她那张笑脸上看出破绽来。
然无济于事。
“神祖娘娘窥探人心的本领,当真叫人叹为观止。”恕尘绪找补道。
他从不曾将心思显露出来,且音这是在诓他。
且音对此不置可否,颔首道:“郎君说什么便是什么。”
可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窥天镜里传来了妫圆的声音:“相澜,这里先交给我。”
相澜持着鼓捣的指骨本来绷得很紧,在听到妫圆出声后,缓缓松开了骨节。
相澜:做什么?
妫圆似乎是忘记了窥天镜可以看到那边的场景,她压低了声音:“主人的桃花债找上门了……”
恕尘绪身形微微一僵,而后他转头,看向了身旁同样面色僵了一瞬的女人。
妫圆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“毕竟我是后来的,这些……我还真应付不了,就靠你了。”妫圆嬉皮笑脸地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,却被相澜敏捷地侧身躲了过去。
相澜眸色微寒,朝她简短地打了个手势:别碰我。
妫圆轻咳了一声,忙道:“好好好,我不碰你,快去瞧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,我可顶不住了那群仙界小郎君们闹腾。”
窥天镜中竹青色的身影朝着牢外走去。
且音轻咳一声:“少听她们胡说八道。”
“胡说八道吗?”恕尘绪眯起了眼眸。
前些时日他还担心着,倘若且音不要他了,届时他又该当如何。
可如今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底气,他看着眼前的女人:“神祖娘娘的风流韵事实在太多了,怕是为我讲一千零一夜都讲不完。”
恕尘绪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道。
且音见惯了温顺的恕尘绪,也见惯了分外疏离的他。
却不曾见过恕尘绪为着自己争风吃醋,却又怎么也不肯承认的模样。
他此刻似乎是尖利的爪从肉垫中露出,那条无形的尾巴也不悦地跟着甩来甩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