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冷仙尊,但揣崽[女尊](44)
月月年纪最小,也最会讨人欢心,此刻听完且音的话,震惊的瞪大了双眼。
她连连摆手:“仙尊姐姐明鉴,月月绝无二心!”
那时的恕尘绪,周身还没有那股过分疏离,冷淡的味道。
于是,单纯的小仙君道:“……我终究要为大局考虑。”
他记得那时的姽婳深深望了他一眼,随后错开眼眸拢袖起身,似乎是对他的回答有些失望。
所以,他应当站在那时的月月,此时的且音身边吗?
可他若如此行事,定然会被仙界唾骂,待到那时,他又当如何自处。
“终究是我亏欠她。”恕尘绪喃喃道。
她是息天一族,身上本就背负着家族恩怨与血海深仇,且音虽向来不羁,满口浑话总是能惹他动怒,但又胜在赤诚,就算她是为了息天一族复仇之事接近他,但她愿用自己的性命来博他的性命。
恕尘绪心头腾升起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感受。
时隔三千年,他竟是在此时才后知后觉的理解了姽婳那句话的含意。
姽婳死后的这三千年,他对仙界产生了深深的失望情绪,正直如他,也第一次腾生出,如果姽婳不站在仙界的立场上,兴许这一切都会好一些。
他早在很久以前问过姽婳,他说如何分善恶,何为好坏?
她向来是帮亲不帮理的。
“于我好既是善,于我恶既是恶。”
恕尘绪覆上了那块散发着五彩霞光的流萤石,好似唯有他这般,心中的那些不快才能散去些。
握着姽婳的封心石,他才会产生姽婳仍在他身边的错觉。
他微微阖眸,仙魔大战之时,他体内的灵核突然莫名震动起来,恕尘绪鲜少有如此剧烈的情绪,他冥冥中意识到将会有一件大事发生,即便病痛缠身,恕尘绪仍是撑起身子,朝着玉珍山而去。
可为时已晚,在他到达玉珍山之时,映入眼帘的是血流聚成的湖泊,玉珍山上尸横遍野,一眼望去没有一丝生机。
恕尘绪拖着病躯,踉踉跄跄地翻越重重尸海,才找到了姽婳将要消散的金身。
还有她手中的封心石。
“你也希望我这么做,对吗?”
他垂眸望着那块萤石。
他对息天一族的怜悯多过旁的,而在了解了且音的身世后,恕尘绪的心绪渐乱。
同样是危难,恕尘绪是被推出去的那个,而且音是被保护的那个,他们都是异样的孤立无援,可不论如何,他还是从且音身上,看到了姽婳的影子,看到了方入仙界那年的自己。
正是这种相似的经历,给了他一种惺惺相惜之情。
他今日的话,细想来很是伤人,重塑灵核本就不易,且音是为他消耗自身的灵核与灵气,他怎能如此斥责且音,怀疑且音呢,即便心中有了这样的猜测,也该等到尘埃落定,可他……
情绪的波动带来了一阵剧痛,恕尘绪急急地喘了一口气,他抓起榻上小案的毫笔,只手捂着胸口,缓缓落下了字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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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人有心事。”圆圆爬上窗台,偏头望着她道。
且音还在思量着琴忌方才说的话。
他说恕尘绪虚伪,假清高,可那一瞬间,且音没有及时开口维护他,她也不想开口维护恕尘绪。
不论对谁,她都不会有全然的信任,唯有封心石与护心玉才能给她方向与线索。
天边划过一道鸟雀的清脆鸣叫声,且音正了正衣襟,随后推开了那扇榉木窗子,是鹫鸟,仙界的交流方式除去传音便是写信,再通过鹫鸟传给那人。
只是这么晚了,谁又会给她来信?
鹫鸟的翅膀掀起一阵强风,安坐于窗台之上的圆圆经劲风一卷,她发出一阵惊叫便将掉入泥潭。
“若是你从这儿摔下去,木头沾染泥水受了损,你会跟着魂飞魄散,”且音淡然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,“这样一来,我的心事就不止一桩了。”
她的掌心温暖而柔软,却莫名给木头人一种安心定神的力量。
圆圆试探着捧住她的指尖,见且音没有不悦的意思,这才抱住了她的食指,劫后余生的开始了哼哼唧唧,哭哭啼啼。
……跟小魔尊一样的孩子性儿,且音兀自叹了口气,再次感慨着一代不如一代。
那封信纸上的内容言简意赅,恕尘绪向来都是如此。
只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,恕尘绪对于她身世以及先前之事只字未提,只告知她,如果想去凡界,也不必如此,他可以为她打点好一切。
“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。”且音合上窗子,思量着方才的内容。
恕尘绪这样过分刚直的人,会不顾她的能力,为她打点好一切?
她记忆中的恕尘绪可不会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