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冷仙尊,但揣崽[女尊](78)
且音顿了顿,看向遥远的苍穹。
“如今是溪洄做太师的第几年了?”且音道。
黎妙妙想了想:“今年是新皇登基的第一年,溪太师贵为帝师。”
已经不是太师了。
她颔了颔首,没再说什么。
此番历劫,他为幽朝的太师溪洄,按照清玄仙君的轨迹,他本该在二十岁那年死于挚爱之人的手上,然情劫发生了些许变动,溪洄没有死,倒成了帝师。
情劫为天界司命掌管,即便有人干涉,也不该出现什么状况,除非,幽朝的新帝,不是这里的人。
情劫出现变动,幸而溪洄仍保持本心,否则先前九十八重劫难便功亏一篑。
黎妙妙道:“你昨日提及的蛊毒,猫也去探查了,只不过就算王家有蛊毒,也不足以造成如今的境况。”
“不排除王家身后本就有人相助,”且音话锋一转,“而今王家出了这档子事,朝堂不会不知道的,皇帝没有说什么吗?”
“皇帝默许仙界人来此。若非幽朝有皇帝的金龙真气庇佑,此刻就该同其他地方一般大乱了。”
如此便好办许多。
青城山上有黎妙妙与圆圆盯梢,届时只待她们解决完王家一事,便可同她们在青城山汇合。
应且音的要求,在她回府后,王家的小厮将府内所有的门窗都封死。
府内正门被几个孔武有力的护院以水缸挡死。
入夜,府内的花草无风而动,一旁站了许久的王淑堂瑟瑟发抖:“仙人,我们,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吗?”
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哪儿惹了她的仙侣不高兴,否则恕尘绪如何对她总是这幅脸色,怪骇人的。
且音颔首:“实在害怕,便去柴房等着吧。”
王家所有的房屋门窗都已上了锁,唯留一间柴房敞着门。
王淑堂本欲咬牙硬撑,可偏偏在此时,天边传来空灵低哑的声。
听到这样的声响,王淑堂此刻再顾不得什么淑女一样,忙不迭往柴房钻。
且音没有理会她,只回头看着恕尘绪道:“这边解决完,我带师尊去青城山转一转,听黎妙妙说,她们的妖主就在青城山。”
柴房蓦然传来一声惊叫,恕尘绪方欲回头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便被且音笑着拉住手。
“好师尊,青城山上有不少稀奇宝贝呢,没准儿对师尊身上的伤有帮助。”
且音面上仍是温和的笑容。
恕尘绪蹙眉,眸光落在了两人交叠的手上:“你对王淑堂做了什么?”
“怎么能叫我做什么呢,”且音眨了眨眼,当真是越看越无辜,“她们妻夫之间的恩怨,便自己解决吧,我们外人也不该干涉过多。”
“你纵容厉鬼杀妻?”恕尘绪耳边是越来越惨的嚎叫,“你忘了我们此番下凡的目的吗?”
“知道知道,你不是见不得人受苦吗,而今王淑堂如此行事,无异于杀夫,既如此,李继文为何不能报复回去,”分明在众人眼中的歪理,却被且音说得有理有据。
“难不成,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?”
恕尘绪沉默了一瞬,争辩道:“她毕竟是活生生的人。”
活人便该理所应当的活着吗,这是什么道理。
且音没有同他争辩,她知道恕尘绪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,早在开始他见到那群孩子时,便注定了会同情李继文,同情李继妄,便注定不会原谅王淑堂。
“师尊忘记了吗,柴房。”且音笑问他。
李继文在被下蛊后,曾多次被王淑堂禁锢在柴房内磋磨。
王淑堂的非人之举,它不可能忘记的,而今王淑堂却跑入柴房,这无异于勾起他的回忆,李继文恨她已久,自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。
不知过了多久,屋内是王淑堂气若游丝的忏悔声。
“恶人泪。”且音翻掌,掌心缓缓凝聚成一滴透蓝水滴。
此时,恕尘绪才意识到了什么:“你同厉鬼做了交易?”
这,怎么可能?
他突然回想起昨夜别院的场景,难不成当时李继文并非要□□,而是哀求?
可是,且音究竟同他说了些什么,才能让李继文改变原有的态度转而来帮她们。
“饶了我,继文,我错了,饶了我,啊——”
一阵凄厉的叫喊过去,屋内的声响渐渐变小了,在内院寂静的几息,且音回头看向安静的柴房。
只见那柴房囫囵个儿地被黑气笼罩着,那黑气宛若有着强腐蚀的唾液,将柴房舔舐的滋滋作响。
恕尘绪还欲再问,却猛地被且音揽住腰际,她足尖点地借力带他向后退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