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凌仞：“……听起来不像是什么美好的经历。”

褚清钰嘴角微扬，“当时我确实疑心重重，现在回想，倒是觉着很高兴。”

方凌仞：“你先别急着高兴，我对此真的毫无印象，说不准真是你被幻象误导了。

别说我当时有没有那个能力离开天枢之眼，就算有，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！”

话落，四周一片静默。

褚清钰面色复杂的看着他，让方凌仞不自觉地避开了目光。

方凌仞：好吧，有可能。

褚清钰再次展颜，笑得明媚灿烂，“凌仞。”

方凌仞：“嗯？”

褚清钰：“你好爱我，你爱死我了，哈哈。”

方凌仞：“……”不是，这话对吗？这话该你说吗你就说！

手一抖，冒出了利甲的爪子，捏碎了一块冥核。

褚清钰愉悦地将他剩下的话堵在了口中。

散落在房间各处的鬼火晃动不已，久久未停。

眼看着黄昏将近，蓝焰化作了片片幽蓝色的霜花，在屋内纷纷扬扬落下，又被屋内升起的温度融化。

幽焚鼎旁早已没了人影，倒是床边那翻挂起来的纱帐片片垂落。

在鬼火的幽光下，依稀能看到帐中虚影。

还能依稀听到些许动静，“嘘！现有的这些隔音符，对于外面那些侍卫来说，作用应该不大，声音太响，是能听到的。”

“诶！你听，有脚步声。”

“哈哈，骗你的。”

“！”

……

“咚咚咚！”

房门忽然被敲响。

正稍作休息的一人一鬼呼吸一滞。

“七郎君，睡了吗？”

褚清钰挑眉，传音：“七郎君？”

方凌仞传音回应：“墨翡妤对外宣称，我排七，墨鲁排十四，也不知道仙峰上有没有虫皇的眼线，所以他们平时也都这么叫。”

门外：“七郎君，是我，昨日所言之事，你考虑得怎么样？”

上一句问睡了吗，下一句就问昨天的事，显然不是诚心问别人有没有睡下的，就算是睡下了也得起来给个交代。

褚清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，早就黑了。

“大晚上的……诶！”

被子落在了褚清钰身上，将他兜头盖了个全。

褚清钰感觉到方凌仞的手摸进来，点在了他眉心处。

鬼火燃起，褚清钰的身体在一点点消失。

这是，隐身术。

也不知道方凌仞的隐身术能不能瞒得过仙者。

方凌仞捻好被子，压低声音，“别动。”

褚清钰：“……”这感觉怎么那么奇怪，我又不是女干夫！

隔着一层被子传来的敲门声有些沉闷，不过这次，不等对方继续呼唤，方凌仞已经将门打开了。

“七郎君……这么早就休息了？”来人似乎有些诧异，“我听外面的人说，您在屋里炼制冥器，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，便叫人做了些茶水点心送来。”

这是方凌仞将支开外面那些人的理由。

方凌仞：“嗯。”

褚清钰躺在被子里，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，可外面却十分安静，甚至能听到屋外风吹树叶的响动。

良久，来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，“我端着这么些吃食来，七公子都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吗？”

褚清钰：“……”感情刚才那长久的寂静里，你俩是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呢？

方凌仞：“你可以站在门口吃。”

褚清钰：说好的谨小慎微呢？

来人似叹了一口气，“隔墙有耳，哪有站在门口谈事的，还是进去说吧。”

顿了顿，那声音又道，“昨夜也不见郎君如此介意，莫非今夜这屋里有什么不同之处？”

隔着一层被子的褚清钰：“……”

方凌仞声音冰冷，“炼制冥器之后，屋内阴气盛极，鬼火难熄，怕是会有损仙君的阳气，仙君不怪我没提醒就好。”

来人的脚步声渐近，褚清钰估摸着对方应该是走进来了，“这点阴气，还不至于影响我。

郎君也别站着了，快来尝尝，这仙峰上盛产弥夜果，这是用果肉制成的凉菜，味美鲜香。”

方凌仞：“墨仙君让你来催我做决定了？虫皇那边很着急？”

来人：“……唉，方公子，美食当前，你就算不想吃，也该坐下来看两眼，才开始谈事吧。”

进屋之后，来人终于不再一口一个七郎君的叫唤。

方凌仞的回应是沉默。

来人又自顾自的说了一堆废话，见方凌仞不搭理，才回答方凌仞刚才提出的问题。

“师父给了我七日期限，让我想办法说服你，我觉着，反正都是为了敷衍虫皇，拖延时间，不如早点应下，这才来找方公子谈谈心。”

方凌仞：“既是敷衍，何不让墨鲁去结个娃娃亲，能拖延的时间更长，十年二十年，应该够她做好准备，离开这个世界了，还不必担心我什么时候戳破这个谎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