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，真的能赢吗？

李玖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，听着心脏在胸膛内狠狠擂动的声响，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恐惧还是兴奋。

他们之前是为了躲避外界的危险，才随着宏奕一起藏入了这黑白界，不料反被帝君捉住。

那时的帝君，只需动动手指，不费吹灰之力，轻而易举拿下他们。

现如今，他看到了帝君的狼狈和愤怒，看到那傲慢的表情崩裂，甚至看到对方在裂化做这团黑气之前，隐藏在愠怒之下的忌惮。

李玖并不觉得，帝君露出了这样的表情，会与他和宏奕掌控了玄音幡和阴阳笔有关。

这对帝君来说，顶多算是一个意外。

因为帝君原本是想利用玄音幡来控制这些修士，或是用阴阳笔绘制利器。

李玖不由看向了后方。

在那天地之间，悬浮着一片比山还高大的刺眼光芒。

它比黑气先一步出现，却比黑气慢一些化形。

“那是什么？”李玖眼中闪过困惑。

他们方才专注于对付帝君，半点不敢分神，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。

如果按照位置来推算，那片光芒所在的地方，之前好像站着褚清钰？

相比起李玖等人的不确定，亲眼目睹褚清钰与召唤兽们化作灵光合于一处的方凌仞，十分肯定那就是褚清钰释放召唤兽，试图达成的目的。

尽管褚清钰嘴上没说，但方凌仞敢打赌，这厮绝对看上平陆与召唤兽们化成的那条黑龙了！

召来召唤兽们配合他，不过是早晚的事。

就在方凌仞默默笃定自己将看到一只亮闪闪的金龙，哦，不对，这个世界没有颜色，或许应该是一只银龙？

总之，肯定与这个形象脱不开干系。

眼前的光团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型，最先显露的人面，推翻了方凌仞的猜测。

这一张极其英俊精致的脸庞，两道斜斜上挑的银色光纹眉毛之下，是一双仿佛自带笑意的桃花眼。

双眼并非实体眼球，而是两团深邃的银色漩涡，偶尔有细碎的电光在其中流转。

光团凝化成的身形极为高大，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，显露在外的块块肌肉的轮廓都清晰可见。

祂的皮肤并非光滑的，而是布满了细密的、如同鱼鳞或铠甲鳞片般的纹路，在光线下反射出淡淡银辉。

祂身披一套同样由银光凝聚而成的甲胄，肩甲呈狰狞的兽首形态。

方凌仞：“……”

抛开别的不谈，这张脸，他闭着眼都能描绘出来——正是褚清钰的脸。

而现在，俊脸放大了上百倍！

还这么亮！这么，亮！

方凌仞默默反思，他刚刚绝对是看错了。

褚清钰哪里是看上了平陆化成的黑龙，他那分明是看中了平陆化成黑龙的过程，自己搞一个大号的来显摆那张脸！

过于闪耀，大家一时没能看清楚，光团所化的人形巨物忽然扭曲，转眼又变化成了一只身形魁梧的巨兽。

这还没完，巨兽又开始变化，从豹身变成獒身，末了还化出马身，展开双翼。

与此同时，这具庞大的身体里传出了一阵争吵声，“凭什么变成这样！”

“我不同意！”

“明明这样更威猛！”

“要不就一半人身一半兽身，再把你们觉得好的部位放上去……”也不知是谁提出的馊主意，得到了一众呵斥，“滚！”

方凌仞：“……”你们，忘记关麦了。

终于，属于褚清钰的声音一锤定音，“抽签决定！”

很快，大家都看到，眼前的光团再次变化……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。

所有人：“……”

这签抽得绝对有水分，海量级的水分。

合灵体里不再传出其他的声音，也不知是默认了，还是自闭了。

那双眼微动，目视前方。

……

褚清钰是有些惊讶的，与灵体们融合的过程，与平陆告诉他的，有很大差异。

不管是人形还是兽态，都不该这样大，这远超出了他和这几只召唤兽们加起来的体积。

不过仔细一想，他这是使用了地核之力，或许是有所增益。

环顾四周，褚清钰想寻找帝君的踪迹，看看他们的战斗如何了，却一眼瞧见了一团醒目的黑气。

黑气化作了人形，只不过，那张脸，正在不停的变化，时而剑眉星目，时而浓眉大眼，时而柳眉细目。

那表情也是丰富多彩，喜怒哀乐都轮了个遍，最终定格在一副看起来万分痛苦的表情上。

褚清钰感觉自己只是换了一身装备的功夫，战场上的情况已是天翻地覆。

帝君不见了，多了一个黑影巨物，疑似是帝君弄出来的，也可能就是帝君所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