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系摆烂+番外(234)
沈望尘深深地盯了钱浅一眼,从鼻子里轻嗤了声。
姚菁菁戏谑道:“不乐意了?要不叫你尘尘?尘尘、川川,听起来就是调皮捣蛋的臭小子,哈哈哈哈……”
众人吃了会儿烤栗子,吕佐急急闯进来,对沈望尘附耳说了句话。
沈望尘蓦地站起身,动作太大以至于险些碰翻炭炉上的铁板。
见他鞋都没穿好就匆匆跑走,屋里四人面面相觑,“这是出了什么要紧事?”
沈望尘赶回王府,管家说亲王正在沐浴。
他在路上已然平复了心情,安静坐在正厅候着。
许久过后管家才来报,说亲王去了书房。
沈望尘迈进书房就看到了母亲,她挽着简单的发髻,身着绸缎锦衣,虽未点缀太多首饰,但雍容威仪却丝毫未减。账房先生正在一旁汇报近两年来家中铺子、庄子的营收情况。
沈望尘规规矩矩地行礼:“母亲。”
宁亲王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便继续听账房先生汇报了。
这一幕在二人之间已是常态。
宁亲王每每回来,都会先听管家汇报家中之事,听账房先生解说账目、汇报家中收支状况。
沈望尘通常露个面,打个招呼就走,二人间从来没有多余的话。
可今日他却没走,安静地坐在下首听账房先生汇报,一动不动。
良久,宁亲王抬头望着他,问:“有事?”
沈望尘喉咙滚了两滚,鼓起勇气说:“是,儿子有事想问母亲。”
宁亲王对账房先生说:“你先下去吧!”
待账房先生退出去后,才看向他:“说吧!”
沈望尘踌躇片刻才开口:“儿子有位朋友说,儿名字里这个望字,是希望、盼望的望,不是忘记的忘。‘回头却望尘凡处,应记尘凡有故人。’儿子想知道,这名字的意思……是否如她所说?”
宁亲王没出声,沈望尘就定定地与她对视着,似是不等到答案便誓不罢休。可掩在袖子下的两只拳头和白到分明的关节,却出卖了他此刻的佯装镇定。
漫长的等待后,宁亲王终于动了动唇。
“你交了个好朋友。”
顷刻间沈望尘眼眶就红了,“所以,您不恨他?不是想忘了他?”
宁亲王又沉默了许久,幽幽道:“不恨不代表不怨。我与你父亲之间,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。”
幼时沈望尘也问过为何他没有爹,照顾他的嬷嬷总是如临大敌的捂住他的嘴,并再三告诫他不准在母亲面前提起“那个人”。母亲不是没听到过,却从未给过回应,他便不敢再提了。
这还是宁亲王第一次提起那个人,用得不是“那个人”,也不是畜生、禽兽之类的字眼,而是“你父亲”。
她没有否认那个人的存在,也没有否认他“父亲”的位置。
“您也不恨我吗?”
沈望尘眼含热泪,声音哽咽:“您只是,不知该如何面对我……是吗?”
宁亲王终于露出诧异的表情。
她没有否认,只是问:“是那位,叫逍遥的姑娘对你说的?”
沈望尘没回答,擦去滚落下来的眼泪,脸上带着一抹释怀,站起身行了个礼:“不打扰母亲了。儿子,先行告退。”
他离去的背影就来时松弛了许多,宁亲王发呆良久才收回神,口中喃喃道:“逍遥……”
*
钱浅无需再避讳宋十安,先前给他弹奏过的几首曲子,也就不用再藏着了。
姚菁菁午睡起来便直奔乐坊。因为今日有首新曲子,她上午听了一会儿没过瘾,知道钱浅和徐芷兰正在跟乐师们试练排演,所以睡醒就赶来了。
不料,竟在乐坊门口见到了宁亲王府的马车。
马车上的标识代表马车主人的身份地位,若狭路相遇,通常会以车主身份来定优先通过权。就像带有“云”字标识的王府马车,便从不会给人让路。
沈望尘从未乘坐过宁亲王府标识的马车,封爵前出行只乘坐普通马车,封爵后才有了带“尘”字郡王标识的马车。
这宁亲王府的马车是怎么回事?
姚菁菁心下奇怪,随即便见到一位风韵卓越的妇人走下。
她虽然鲜少见到宁亲王,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,连忙上前行礼:“姚良之女姚菁菁,见过宁亲王殿下。”
宁亲王上下打量着她,寒暄道:“原来是姚大姑娘。多年不见,竟出落成如此绝色佳人了。”
姚菁菁笑容灿烂,“多谢亲王夸奖。”
她看了眼乐坊紧闭的大门,恭敬致歉道:“这浮生乐坊是小女子与友人一同经营的。此时尚在午休时间,乐坊还未营业,亲王想听曲,怕是要等上一会子了。”
宁亲王微笑说:“我想见一见逍遥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