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系摆烂+番外(287)
夫妻俩万万没想到,安安静静、毫无架子的年轻姑娘,竟是位准侯夫人,赶紧跟孙烨交代他们拜托朋友的商队捎钱浅去了安汉,已经走了两天半了。
孙烨策马狂追,与在驿站停下歇脚的商队擦身而过。
他三天就赶到了安汉,却不见商队的踪影,急得给宋十安去信,说跟丢了钱浅。
钱浅在两天后来到安汉,为了避免再发生被人“好心安排”的事儿,立刻就跟商队告辞了。
她找了间客栈落脚,随后出去闲逛,然后打车马行打听了一下西蜀当地租车的价格,着重问了行程的安全问题。
车马行的人说乘坐他们正规的马车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,但价格比大瀚贵上不少。
钱浅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,反正也不着急走,就想多问几家比比价。没想到问了两家都是一样的价格,看来西蜀路不好走,车马费就是会比大瀚高些。
她在客栈住了一晚,吃完早饭正准备到处逛逛,不料昨日问过的一家车马行的人恰好偶遇她,说今日有闲车,若她立刻就走的话,只需车费折半,但只限今日。
钱浅本打算在安汉住几天再说,因为安汉就是西蜀的国都,是西蜀最大、最繁华的城池。
可既然遇上“特价”时机,白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,于是立即收拾了行囊,去往她最终的目的地——巴郡。
天上掉下的“半价折扣”自然是人为的。
车马行的人并非“恰巧偶遇”钱浅,而是一直在客栈门口蹲守着她。只因吕佐意外发现孙烨在安汉寻人,立马给车马行塞了钱,让他们主动去跟钱浅说减价,但要说服她立刻就走,不论她去哪,车费他都会补上双倍。
可怜孙烨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姗姗来迟的商队,却得知钱浅前一日刚到安汉就与他们告辞了,并未说要去哪。
西蜀国的客栈驿馆十分杂乱,不像大瀚的客栈会认真做客人入住登记,还有许多普通人把自家宅院分出两间给来往行商之人落脚,增加收入。再加上西蜀人说话口音与大瀚不近相通,孙烨连听懂他们说话都费劲,找人更是难如登天。
他本想求助当地衙门,但西蜀只是大瀚的邦国,虽然向大瀚纳贡,可政权却是完全独立的。大瀚安庆侯的印信在大瀚各个州府的衙门都好使,却无法在西蜀国起到半点儿作用,把他愁坏了。
钱浅的这个车夫是个十分健谈的人。她问上一句,车夫便可以滔滔不绝说上许久,她再随口搭一句,车夫便能说得口干舌燥,两个水袋的水都不够喝。
马车比商队行进的速度快多了,安汉到巴郡直线距离并不远,但因山太多,经常需要绕山而行,时间就长了。
有这样一个健谈的车夫,同他去了解西蜀的风土人情,十分解闷儿。
钱浅还挺乐意听车夫说话的。虽然这里与她前世所在的世界大不相同,但奇妙的是,西蜀的口音与那一世川渝地区的口音却十分相似,故而她很容易就能听懂西蜀话。
她猜,这大概就是一个平行世界。同样的星球、同样的生物进化,因某些物质和事件的不同,进而产生了不尽相同的社会进程演变。虽然语言和文字演变也有所不同,但口音居然会相似,让人有一种奇妙的亲切感。
钱浅在车夫的口中得知,西蜀国历代国主都是女子,所以实行的政策、刑罚也比较怀柔。
车夫觉得他们国主和朝堂不作为,所以经济很差,才会有山匪和许多地头蛇。
他们车马行和固定来往的商队需要定期上交“买路财”,才可以安全通行。但偶然经过的个人和车队,就会被拦下索要钱财,闹狠了杀人越货也不是什么稀罕事。
钱浅也算明白为何西蜀的车马费和物价比大瀚要贵了,因为隐性成本更高。
但她也清楚,政治的事没有那么简单。
西蜀多山平地少,农耕难以发展,经济就难以保障。又因先前战败大瀚,需年年向大瀚纳贡,以至于国库空虚,无力发展民生。
朝廷无力支撑修桥铺路的开支,山匪、地头蛇虽然拦路收钱,却会负责整修道路。否则时不时的塌方、断路,商队、车马根本无法通行,这也就是商队愿意乖乖交买路财的原因。
说白了,就是国力弱,税收制度不完善。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,百姓就被逼出了自己的“道”。
百姓们年年缴纳税收,可朝廷并没有余力修路,倘若由朝廷拦路,再额外向民众收这笔“买路财”,只会惹得民怨沸腾。朝廷无法做便扔着不管,民间自然就诞生了山匪修路收买路财的事。只要不闹得太过火,朝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也算是达成了一种默契,凑合把难题解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