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九次,暴君总想囚我(300)
“赏。”他开口,声线平稳却带着不容错辨的专注,“引沈小姐去琉璃花厅歇息。”
一切,与第一世如出一辙。
在琉璃花厅稍作寒暄之际,窗外果然传来一阵骚动——赵衡与程锦瑟意外落水。
宾客们闻声涌向湖边,侍女们手忙脚乱地递帕子、取披风,场面一时纷乱。
时机到了!
芳如凑近周凌身侧,袖间暗香浮动,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低语:“陛下,听闻醉仙楼新得了西域葡萄酒,窖藏十年方启……”
周凌闻言,眸光骤然一暗,手中把玩的琉璃盏“叮”地一声轻响,不轻不重地搁在案上。
他侧首看她,眼底情绪翻涌,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墨色。
“那便……”他起身,“去尝尝。”
说完,他率先迈步,朝着醉仙楼的方向而去。
芳如立刻紧随其后。
醉仙楼内,熏香袅袅,与记忆中分毫不差。
芳如依着记忆,缓缓跪拜下去。
垂下头的瞬间,她眼底所有历经八世的疲惫与冰冷都被尽数掩去,再抬眼时,已盈满了恰到好处的急切与哀戚,与第一世那个不谙世事、为心上人奋不顾身的少女一般无二。
“陛下,”她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,蕴含着孤注一掷的恳求,“臣女斗胆,恳请陛下开恩,饶恕顾舟一命!”
她略微停顿,仿佛因恐惧而气息不稳,实则是在心中冷冷地复诵着既定的台词。
“他……冤枉啊!”
这句话她说得情真意切,连自己几乎都要信了。
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那颗曾为顾舟跳动的心,早在一次次轮回中碾碎成灰。此刻她为之求情的,不过是一个推动命运齿轮必须的道具。
周凌静默片刻缓步走近,指尖抬起她的下颌。
“哦?”他语调平缓,听不出情绪,“朕,为何要饶他?”
芳如仰头看他,一字一顿,重复着那句将自己推入深渊的话:“若陛下开恩,臣女愿以己身,换顾舟性命。”
周凌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、难以捕捉的波动,他俯身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。
“记住你说的话。”
话音落下,与第一世分毫不差。
但这一次,芳如没有惊慌,没有屈辱的泪水,更没有那欲拒还迎的半推半就。
在他吻上来的时候,她主动迎了上去,手臂环上他的脖颈,生涩却坚定地回应。
她能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,以及随之而来的、更加汹涌的掠夺。
她太清楚这副身体的本能反应,太了解他在情动时的每一个细微偏好。
他将她压向那铺着软垫的贵妃榻后,她的指尖在他背脊划过隐秘的轨迹,在他最投入的时刻,于某一处……
“呃……”
一声压抑的闷哼。
初经人事的年轻帝王,在她精心算计的迎合下,终究未能守住。
(审核员请仔细看看,到底哪里有问题!!!)
几乎就在同时,门外传来侍卫急促而清晰的禀报声,打破了这一室的旖旎与算计:
“报!北境急——”
那“报”字尖锐地刺入耳膜,与身体里尚未平息的事惹交织在一起。
周凌的动作顿住,呼吸粗重,深邃的眼眸中情欲未退,却已瞬间凝上一层寒冰。
芳如垂下眼睫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不知是因为方才的激烈,还是因为这场赌上命运的博弈,终于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。
北境的急报,来了。
周凌闻言,并未如第一世那般动怒,只是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暗芒。他静默地注视着她,随后迅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,站起身。
“你在此处等候,朕去去便回。”他留下这句话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随即转身推门而出,脚步声沉稳地渐行渐远。
芳如心中冷笑。
等的就是这个机会!
她屏息凝神,确认周凌确实已经带着随从离开,周围看守的注意力也被引开后,毫不犹豫地行动了起来。
她迅速褪下身上那件在璇玑宴上穿戴的、价值不菲的云锦外衫和几样显眼的珠钗首饰,只着一身素净中衣,如同灵巧的狸猫,悄无声息地从醉仙楼后窗翻出,融入夜色之中。
她找到记忆中那家隐蔽的当铺,用衣衫和珠宝换来了足够的盘缠,旋即买了一匹脚力尚可的快马。
她没有回头,更没有去惊动对此一无所知的沈父,径直策马冲向城门,凭借着一股决绝的气势,竟在城门关闭前最后一刻混出了京城。
然而,她深知周凌的手段。
出城一段距离后,她果断弃了原先购买的马匹,在一个偏僻的村落,用身上剩余的部分银钱,加上一点“非常手段”,“换”走了农户家中一匹看起来不起眼却耐力颇佳的驽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