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厢里很安静，只有她的歌声和偶尔冰块碰撞的轻响。

厉屿行靠在沙发上，眼睛半睁半闭，不知道在听还是在想别的。

舒昭宁偷偷观察着他，看到他眼下的乌青，看到他紧抿的嘴唇，心想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挺大的。

唱到第三首歌时，厉屿行突然开口：“渴吗？”

舒昭宁愣了一下，摇摇头：“不渴，谢谢。”

他没说话，只是拿起桌上的温水递到她面前。

舒昭宁伸手去接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，他的手很烫，带着点颤抖。

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，水杯差点没拿稳。

厉屿行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指尖上，突然伸出手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。

舒昭宁的身体瞬间僵住，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。

他的手掌很大，带着粗糙的茧子，温度烫得惊人。

她想抽回手，却被他握得更紧了些，力道不重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
“别动。”他的声音很低，带着点沙哑，“就这样……陪我坐会儿。”

舒昭宁不敢动了，只能任由他握着。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。

歌声停了，包厢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。她低着头，看着两人交握的手，心里乱成一团麻。

他这是在干什么？是因为货被缴了心情不好，想找个人发泄？还是……

“你好像不怕我了。”厉屿行突然说，语气里带着点自嘲。

舒昭宁抬起头，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：“不是不怕，是……觉得您也不是那么可怕。”

她顿了顿，鼓起勇气补充了一句，“您看起来……很累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？”

厉屿行看着她，眼神闪了闪，“公司出了点小事，处理好了！”

舒昭宁的点点头，停顿了一下，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，“您今天看起来真的很疲惫，要不要……早点休息？”

厉屿行笑了，笑声里带着点释然，又有点别的什么：“不用了，我没事。”

他松开她的手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，“接着唱吧。”

舒昭宁重新拿起话筒，歌声轻柔舒心。

她能感觉到厉屿行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，带着探究，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
唱到第五首歌时，厉屿行看了眼表：“时间不早了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
舒昭宁有些意外，却还是点点头：“谢谢。”

他没再说话，站起身往外走。大羽和刀疤在门口等着，看到他们出来，刀疤想说什么，被厉屿行一个眼神制止了。

车上一路无话。

还是厉屿行亲自开车，舒昭宁坐在副驾上，她偶尔看他一眼，他却越来越平静，刚开始的那种焦躁疲惫一扫而空。

车停在小区门口，和上次一样，路灯把树影拉得很长。

舒昭宁解开安全带，轻声说：“谢谢您送我回来，厉总，您也早点休息。”

她推开车门，刚要下车，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。

她吓了一跳，回头看到厉屿行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，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。

没等她反应过来，他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，吻了上来。

他的吻很急切，带着点酒气和烟草味，还有一种压抑的躁动。

舒昭宁的脑子一片空白，几秒钟后才猛地回过神来，用力推开他。

“你......！”她的声音带着颤抖，脸上带着淡淡的怒气。

厉屿行被她推得又坐回驾驶位上，他眼神有些迷离，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。

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凌乱的头发，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狼狈：“对不起……我……”

舒昭宁往后退了几步，警惕地看着他，手紧紧攥着裙摆：“厉总，请您自重。”
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厉屿行的声音很低，带着点沙哑，“舒昭宁，我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气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“我好像……对你动心了。”

舒昭宁愣住了，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
“我知道这很突然。”他看着她，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，还有点不易察觉的紧张，

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，这些日子天天听你唱歌，让我觉得很放松和快乐......你可能会怕我。但我向你保证，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。”

身子往前靠过来，想碰她，又怕吓到她，最终还是收回了手：“你不用现在回答我。给你时间，慢慢考虑。但别因为这个怕我，好吗？”

舒昭宁对他突然的表白还是很意外。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，他眼底的疲惫还在，可那份认真却不像是装的。

她只能按照早就想好的剧本，露出一副惊慌失措又有些无措的样子：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需要时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