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两人进去之后，值守哨兵并没有开灯，而是直接上前打开关着镜尘印的牢房的监控光屏，随后默默在一旁等待。

光屏开启后，牢房里的灯光即刻亮起，里面的景象分成四个小窗口，一览无遗。

镜尘印低着头，坐在床沿，亮灯了也没有任何反应，就这么呆呆的坐着，看不清表情。

他身上的血污都被冲洗干净了，换上了灰白色的短袖囚服，原本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被全部剃光，避免里面藏有什么可供越狱的工具。

伯特克没有出声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人，直到镜尘印的脑袋歪了一下，然后以一个缓慢的速度抬起，看向门口的方向。

“镜尘印，你的生活还挺多姿多彩的。”

伯特克嘲讽的语气丝毫不加掩饰，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。

镜尘印没有回答，静默片刻之后站了起来，中途还踉跄了一下，似乎是哪条腿伤到了。

伯特克等待着，想看看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能干些什么。

镜尘印抬起右手，动作缓慢的像是一个久病缠身的年迈老人。

他的手最终放在了心脏的位置，虚虚的握了个拳，轻敲两下，然后五根指头张开成爪子的形状，狠抓了一下。

伯特克挑眉，大致理解了镜尘印的意思。

他的心脏很痛。

但是，这又关他什么事？他只是来看热闹的。

“痛？你现在知道痛了？那个小向导可是差点就死了。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被你的精神体弄断了，血管破裂，内脏出血。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好的。你还有脸在这跟我喊痛？”

伯特克笑了，嘴角的獠牙瞬间显现，然后意识到自己现在碰不到里面的人，又慢慢缩了回去。

镜尘印依旧是那副呆呆的样子，只不过在伯特克说完之后就把手放了下来，眼睛注视着对面顶上的监控摄像头，眼底没有任何情绪。

“该说不说，你这样还真是，令人恶心。”

伯特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，转身就走。

值守的哨兵一言不发的关闭光屏，跟随伯特克离开。

牢房内部，再次恢复黑暗状态。

站立在房间中央的人低下头，缓慢的转身，再次坐回床沿，安静的凝视黑暗。

第22章 哨兵护卫

总部大楼顶层，伯特克从电梯里出来，大踏步往季令白的办公室走。

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，发出巨大的响声，紧接着就是伯特克压抑着怒气的质问声。

“你知道他被做了那种实验，为什么还要让他隐藏在我们之中，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。你想让这个不定时炸弹把我们都炸死吗？”

季令白抬起头，波澜不惊的眼神让伯特克下意识浑身颤栗，一腔怒火就被这冰凉凉的一眼彻底扑灭。

“精神体剥离实验。他是其中一个失败品。原有精神体眼镜王蛇被剥离，重新投入实验精神体网纹蟒。实验后一个星期，眼镜王蛇稳定存活于精神体专属溶液中，网纹蟒也在镜尘印的精神海里适应良好。”

季令白说到这顿了顿，看了眼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伯特克，指了指他身后的沙发，示意他先坐下。

伯特克的身体像是化冰了一般松懈下来，慢慢转身，略有些僵硬的走向沙发，突然一个卸力，重重坐下。

看他坐好之后，季令白才继续下面的内容。

“一个星期后，镜尘印被检测出精神污染值高达90，当即被送往边境。三天后，眼镜王蛇被植入某家族后辈精神海中。最开始的一个月，一切如常，精神体没有排斥迹象。直到一个月后，那位家族后辈出任务时，眼镜王蛇失去控制，扭头咬上他的脖颈，当场毒死了他，眼镜王蛇也随后失去踪迹。”

伯特克也知道这一段事情。

他之前还没被放弃的时候，听说某个家族里最受重视的孩子精神海遭受袭击，精神体瞬间湮灭。

那个家族几乎把所有资源都压在了他身上，因此，他们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，疯狂寻找能让他恢复的办法，最后不知道怎么的，很久都没有他们的消息。

再听到他们消息的时候，就是几个月后的死亡通知，那个家族也从此销声匿迹，再无音讯。

“所以，你留下他是想做什么？”

伯特克猜不透这个人。按理来说，以镜尘印现在的情况，不把他完全封锁起来就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。季令白居然还任由他在边境自由行动。

这不就是个人形炸药吗？

“他的眼镜王蛇精神体有恢复的迹象。”

伯特克震惊的瞪大双眼，捏着沙发扶手的手不自觉的用力，直接掰下来一块。

季令白凉嗖嗖的瞟一眼他的手，默默在光脑上又记下一笔，当然还有办公室门的费用… 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