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把我的小哑巴,藏到哪去啦+番外(151)
钱大吉、钱大利率先反应过来,挥舞着兵刃,声嘶力竭地跟着呐喊:“陛下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
紧接着,如同山呼海啸,所有幸存下来的将士,无论受伤与否,都用他们最大的力气,面向京城的方向,狂热地齐声高呼,声震四野:
“陛下万岁!”
“万万岁!”
风卷起冷千迟高马尾散落的碎发,掠过微微上挑的眼尾。
似乎能从他清亮的瞳孔里看见很多年前信国那个总爱翻墙逃学、蹲在梨花树上朝外头扔果子的将门小公子。
这一刻他不再是运筹帷幄的舒先生,也不是令敌军胆寒的冷将军。
他只是盛寻的冷千迟,是迫不及待要回家见心上人的少年郎。
这场北伐,前前后后打了小半年。
得胜还朝的军队尚在归途,捷报与新帝的封赏旨意已先行传遍天下。
市井街巷,酒肆茶馆,人人都在议论这场大胜,议论那位用兵如神的冷将军。
但若说这半年来,京城百姓与满朝文武最深的感触是什么,那绝非边境的胜负,而是……
他们的新皇帝,想冷千迟,恐怕已经到了无人不知、无人不晓的地步。
盛寻在继位前,便是名声在外的风流人物,身边从不缺美貌少年环绕,莺莺燕燕,好不热闹。
可自打那位冷公子披上银甲、领兵出征后,人们愕然发现,年轻帝王身边仿佛一夜之间就清了场。
什么妩媚动人的乐师,什么才华横溢的墨客,什么温柔解语的伴读……统统不见了踪影。
新帝除了处理政务,便是独自站在城楼上望北。
第116章 重逢
起初,还有人猜测这是新帝登基,刻意做出的勤政姿态。
可日子久了,大家才慢慢回过味来。
那一日,几位自诩为“老成持重”的言官,在太庙祭祀大典之后,联名上书。
言及“国不可无嗣,君不可无后”,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,广纳妃嫔,以充后宫,开枝散叶。
龙椅之上,盛寻面无表情地听着。
待那领头的白发老臣慷慨陈词完毕,满怀期待地等待回应时,他才缓缓开口:
“说完了?”
老臣一愣,躬身道:“臣等一片赤诚,皆为陛下……”
“赤诚?”盛寻打断他,“朕倒想问问,尔等口口声声为江山社稷,是觉得朕……坐不稳这江山,还是觉得朕……活不到有子嗣的那一天?”
这话太重,几位言官吓得扑通跪地,连连叩首:“臣等万万不敢!陛下息怒!”
“不敢?”盛寻站起身,“朕看你们敢得很!”
他没有再看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言官,而是目光如寒冰扫过满朝文武:
“今日,朕把话放在这里。后宫之事,乃朕之私事,与国事无涉,更与尔等无干。”
“谁若再敢以‘祖宗法度’、‘江山社稷’为由,插手朕的后宫……”
他的目光最终落回那几位跪地的言官身上,如同看着几只蝼蚁:
“便自己去太庙,对着列祖列宗,好好解释解释,何为‘忠君’,何为‘本分’。届时,朕不介意,让你们的家族,也一同去‘尽忠’。”
“家族一同去尽忠”,这已是赤裸裸的、株连家族的死亡威胁。
满殿死寂,落针可闻。
所有大臣,包括那些原本存着同样心思的人,都深深低下头,冷汗浸湿了里衣。
“拖下去。”盛寻漠然下令,“革去官职,永不叙用。其族中子弟,三代之内,不得入仕。”
侍卫上前,将那几位面如死灰的言官拖出大殿。
自那日后,直到许多许多年,满朝文武,再无一人,敢在盛寻面前提及“选妃”二字。
这空悬的后位,这清寂的宫闱,无一不是在无声地向天下宣告:
如今,大军终于凯旋。
整个京城都在翘首以盼,想亲眼看看,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,能让这位桀骜不驯的新帝,收起所有玩世不恭,变得如此……“洁身自好”,近乎固执地,为他空着身边的位置。
这一日,春光很暖。
厚重的皇城大门缓缓洞开。
冷千迟一马当先,踏入了皇城。
银甲早已经清洗去了血污。
他的身后,半步之遥,是同样骑着战马、警惕的小石头。
这个沉默的少年护卫,手始终不离剑柄。
再往后,便是钱大吉与钱大利兄弟。
两人并辔而行,身形魁梧,披着风尘仆仆的战袍,脸上带着胜利者的豪迈与粗犷笑容,不时向道路两旁抱拳致意。
他们身后,是军容整肃、铠甲铿锵的得胜之师。
宽阔的御道两旁,早已被闻讯而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。
人们翘首以盼,争相目睹这位传奇将军的风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