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把我的小哑巴,藏到哪去啦+番外(22)
冷千迟唇瓣张了张似要开口,最终只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,目光错开了去。
自那次谈话之后,两人之间的关系悄然发生了变化。
当天夜里,盛寻竟直接抱着枕头踏入冷千迟房中,理所当然地铺床展被。
冷千迟蹙眉推他,却听那人理直气壮道:
“冷千迟,不是你说我们之间是一起睡觉的关系?我现在便是来找你睡觉,有何不妥?”
冷千迟眉梢微挑,见盛寻竟真的只是褪了外衫,规规矩矩躺下,一双眼睛澄澈地望着自己——原来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“睡觉”。
他一时语塞,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。
时值盛夏,夜风都带着黏腻的热意。
冷千迟自中毒后便体弱畏寒,可如今身边躺着这么个人形火炉,反倒嫌得太热。
他悄悄往床边挪了又挪,却被盛寻一把揽住腰拖回原处。
“千迟,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?”盛寻的声音还带着睡意,低沉地响在他耳畔。
“热……”冷千迟没好气地嘟囔,试图推开他滚烫的胸膛。
盛寻立刻坐起身:“那我去冲个凉水再回来。”
冷千迟伸出手,指尖抓住盛寻的衣角,闭着眼含糊嘟囔:“大半夜的……折腾什么。”稍一用力,便将盛寻拽回榻上。
他也不睁眼,自顾自的埋进对方怀中,额头抵着温热的胸膛,蹭了蹭。
不过片刻,呼吸便渐沉渐稳,竟是又睡着了。
第17章 娇气的人
盛寻一时愣住,低头望去。
怀中人长发散落,睫毛垂下一片浅影,平日里清冷的脸此刻透出毫无防备的柔软。
他心口微烫,不由得收拢手臂将人圈得更紧些,另一手取过榻边的绢扇,轻轻摇了起来。
盛寻这一生,待他好过的人少的可怜,冷千迟绝对算其中最刻骨铭心的那一个。
盛寻清楚地知道,前生冷千迟对自己绝非无情,只是这份情谊究竟有多深,他却看不清也猜不透。
盛寻这人少年无人管教,野蛮生长,他向来对别人的态度十分敏感,前世冷千迟藏的就不够好,喜欢一个人的眼神,又怎么藏得住?
冷千迟大约从来都不知道,自己望向盛寻时,眼神究竟是什么样的。
哪里是寻常目光,倒像有团暖火藏在眼里,裹着三分痴、七分烫。
烫的盛寻心甘情愿沉溺进去,再无力挣脱。
——————
那日开始,盛寻仍如往常一般,四处为他搜罗各式新奇吃食与精巧玩物,献宝似的捧到他面前。
冷千迟不再摆谱,盛寻给的,他全一一接过,偶尔还会抬眼说一句“太甜”或是“这个不好吃”,坦率地说出自己的喜好。
倒生出几分寻常夫妻般的温软默契。
晨钟暮鼓敲过七回,七日的时光就这么悄然而逝。
无论是舒先生的来信,还是冷千迟的规劝,都未能让盛寻动摇分毫。
他依旧执意启程,命车队驶离信国皇城。
官道如一条黄褐色的长龙,在烈日下向远方蜿蜒。
尘土漫天飞扬,被风卷起又落下,模糊了远山的轮廓。
一列豪华马车队。
为首的武将高头大马,玄甲银枪,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方。
其后数驾马车雕栏玉砌,金顶朱轮,在尘土间依然难掩华贵气派。
车队末尾,铁甲卫兵列队严整,枪戟如林,沉重的脚步声与马蹄声、车轮声交织,踏起滚滚烟尘。
在苍茫天地间沉默地向前。
官道两侧忽然杀声震天,无数黑衣刺客如鬼魅般自林间涌出,刀光凛冽直扑车队!
护卫们迅速结阵迎敌,兵刃相交之声响彻四野。
箭矢如飞蝗般密集射来,钉入马车厢壁,华盖之上瞬间插满羽箭,犹如一头垂死的刺猬。
混乱中,一名刺客拼死突破防线,猛地挥刀挑开车帘,车厢内竟空无一人!唯有几支仍在颤动的箭羽钉在锦垫上。
那刺客瞳孔骤缩,还未来得及出声,一柄长枪已自身后贯穿他的胸膛。
为首的武将面无表情地抽出兵刃,任尸身重重倒地。
血雾弥漫中,他冷声喝道:“清剿残敌,继续前进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与此同时,一条僻静小径上,一辆湛青色的马车正不疾不徐地前行。
冷千迟在车内软榻上正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。
盛寻骑着骏马行在车旁,石护卫亲自执鞭驾车,目光警惕的扫视四周。
车队虽简,其后紧随的却是石护卫亲手挑选的十余名好手,个个皆是百里挑一的暗卫。
马蹄踏过青石,车辙碾过落叶,一行人朝着盛寻既定的方向沉默而坚定地行去。
突然,马车轮子碾过一枚尖锐石子,车厢猛地一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