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这是我给祝董的随礼。因为红包能塞得不多,里面还有张卡,密码就在红包内侧写着。”说完,他又从口袋拿出一个薄红包,强行塞到登记员手里,“这是我请你喝酒的钱,麻烦你之后在伽董面前美言几句,求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!从今以后,只要是千合的单子,我赴汤蹈火义不容辞!”
赵铭是原材料供应公司的老板,曾经得到祝南屿许多提携。
但他今天随礼这么大方,并不是感激祝南屿的知遇之恩。
而是前段时间,千合跟锐科争项目,赵铭为了利益选择锐科。
结果锐科倒台了,赵铭囤积的原材料没有销路。
他几次去千合求情,结果伽巧要么不在,要么不方便见他。
绝望之际,赵铭收到祝南屿葬礼的请帖,简直像抓住救命稻草。
他换上最隆重的衣服,提前排练一整晚哭戏,打定主意要长跪在祝南屿坟前,哭得涕泗横流肝肠寸断。
现场那么多宾客做见证,加上如此丰厚的随礼,伽巧总该给几分面子,把旧账翻过去。
赵铭算盘打得响当当,没想到登记员却把两个红包都推回去,微笑地说:“伽巧先生交代过,今天不收随礼。”
“我……”赵铭傻了眼,磕磕巴巴说,“哪有白事不随礼的?我就想感谢祝董对我的知遇之恩,麻烦你通融通融吧。”
“真没办法。”登记员为难地说,“伽巧先生说,如果遇到不配合的宾客,就让保安请走。”
赵铭害怕被提前请走,只好悻悻收起红包,心里暗暗想:据说今天邀请了整个A市的名流圈,还有媒体记者来现场。
无论凭自己跟伽巧的私交、还是身份地位,肯定都会被排在后面。
想要吸引伽巧的注意,果然还是得靠精心准备的哭戏!
赵铭一边往前走,一边想哭戏的台词。
‘祝董啊,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——!’
‘咱们那么多年的交情,不能说断就断啊!’
‘祝董你托梦劝劝伽董吧,上次就是我一时糊涂,我们之间何曾有过嫌隙?’
“先生,到了。”负责引路的工作人员,叫住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赵铭。
“啊?”赵铭如梦初醒,抬头看向前方被鲜花簇拥的墓碑,目测距离至少还有四、五十米。
就算自己身份再低、跟伽巧关系再差,也不该被排到这么后面吧?
从这里哭到墓碑前,伽巧有没有感动难说,他眼泪先哭干了。
“那个,我问一下。”赵铭疑惑地叫住工作人员,“今天到底邀请了多少人?我……是最后一排吗?”
工作人员露出微妙的表情,摇摇头说,“不,你是第一排。”
说实话,她也很疑惑。
昨天确认宾客位置时,莫茉按照惯例,把关系密切的亲友放到中间,关系越远位置越靠后。
伽巧拿到名单,却只说了三个字:
“倒过来。”
莫茉思考了很久,才得到一个解释。
伽巧应该担心,祝南屿的亲人看到他的墓碑,会觉得难过。
站在后面只能看到别人的背影,就没那么难过了。
嗯,不愧是伽巧!!!
赵铭听说自己在第一排,情绪从难以置信,到恍然大悟,再到欣喜若狂!
虽然伽董表面疏离,却把自己安排在这么重要的位置,肯定早就想找机会破冰。
只要自己在祝南屿坟前展露出足够的诚意,关系就能恢复如初!
赵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,思考等会儿的哭戏应该怎么演才逼真。
直到旁边空位坐过来一个人,打断赵铭的思绪。
“你好……”赵铭转过去,习惯性打招呼,看到对方长相却愣住了。
汪椋,汪洋科技CEO。
曾经得到祝南屿赏识拿下第一笔大生意。
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:前段时间圈内疯传,汪椋在慈善晚宴的阳台跟伽巧幽会。
后来两个人各自回到座位,伽巧脸色潮红,汪椋问什么都不吱声,疑似在内心暗爽。
由于现场有很多人,异口同声说汪椋和伽巧同时去阳台,两人后来也没有澄清过,惹得流言越来越肆虐。
直到伽巧上次被绑架,有人关心则乱,指责汪椋作为绯闻对象,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关心伽巧?
哪知道,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汪掠,听到这个名字就开始瑟瑟发抖。
“他被绑架,我要关心的……应该是绑匪吧?”
众人只当他们感情破裂,反目成仇,汪椋巴不得伽巧出事。
此刻,赵铭想破头也没想出来,究竟多么逆天的匹配机制,才能把汪椋分配到第一排?!
汪椋扭头看向赵铭,愁眉苦脸,脸上写满高兴。
“嗨。”他跟赵铭打招呼,开口第一句就是,“你也在伽董的黑名单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