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进猫猫的世界被领养后(112)
“喀拉喀拉。”是铁门上的铁链子被摘下的声音。
然后, 门开了。
……
刀疤是个代号。
他最初的名字,叫独活。
这个名字是奴隶营的营主给他起的,在他父母死的那天。
自打出生起,刀疤就一直随父母生活在奴隶营里。
奴隶营建在地下, 常年没有光照,一片黑暗。
这里生活的大多都是白猫幼崽, 只有寥寥几个成年白猫照顾他们。
其中,就包括刀疤的父母。
刀疤的童年没有朋友, 爸妈不允许他与其他的猫崽走得太近, 哪怕偶尔遇见打个招呼, 都会被爸妈狠骂一顿。
久而久之,刀疤歇了交朋友的心思。
但是刀疤并不觉得孤单,因为他是极少数能跟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小猫。
大概是有父母在身边,刀疤从小没挨过饿, 在同龄的小猫里,他的身形又高又壮, 一看就知道没少吃肉。
刀疤的父母在力所能及之内,尽力给他最好的。
比如,他想要一块糖。
爸妈会从嘴里省下两天的肉, 和营地里的看守换上一块奶糖。
又比如,他想要一根竹蜻蜓。
他爸爸就会在大家都沉睡的时间里,偷摸着到廊中的烛火下为他雕刻竹蜻蜓。
其实刀疤爸爸的手艺真的很差,他雕的竹蜻蜓压根飞不起来。
但刀疤很珍惜。
因为来之不易。
时间就在这样艰难又温暖的日子里慢慢向前走着。
直到刀疤十岁这年。
奴隶营里的小猫崽一到年龄,就会被营主带走,美名其曰是去外头享福。但了解内幕的猫猫们都知道,出去的猫崽没有一个能回来的。
刀疤的父母很爱他。
所以每回营主来的时候,爸妈都会把刀疤藏起来。
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带走。
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爱之深,则顾之其周全。
但营里不只有他们一对父母。
其他的猫父母们,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,合力让刀疤成为众矢之的。
因为他是长得最好的猫崽。
刀疤的父母想要保护他,可他们敌不过营主的铁血律令,最终只能学那扑火的飞蛾,生生被打死在棍棒之下。
刀疤第一次见到除了黑白之外的其他颜色。
暗红的,会流动的。
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,弥漫在他身边。
刀疤的幸福戛然在十岁那年。
他成了没有父母的小猫。
从这天开始,他是独活。
*
“好久不见,我亲爱的哥哥。”刀疤的嘴角扬起,朝眼前端坐的狸花猫挽出一抹轻轻的笑。
“……”翟曜深吸一口气,声音低低:“好久不见,阿昭。”
奴隶营被围剿的那一天,刀疤终于见到他的太阳。
从奴隶营到福利院,最后又经历三年的猫管所霸凌。
刀疤终于学乖了。
于是,他有家了。
翟父翟母对刀疤很好。
他们认为独活这个名字的寓意不好,于是翻遍字典,千选万选才给他取了一个新的名字——翟昭。
昭的本义为明亮、阳光。
翟父翟母希望翟昭的未来永远明亮,永远沐浴在阳光之下。
在翟家生活的那几年,是翟昭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。
温柔的三花妈妈、严厉的狸花爸爸、体贴的三花姐姐,还有爱闯祸的狸花哥哥。
“阿昭!走啊!我们去打球!”十五岁的翟曜热烈又张扬,“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们,他们都是很好的猫,你们一定能合得来!”
“今天不许出去!”翟爸捧着报纸坐在沙发边,目光却落在翟曜身上,“今天是除夕夜,合该一家猫吃团圆饭,出去疯跑什么?都把阿昭带坏了!”
二十岁的翟晓已经读完大三,正式开始实习。她将实习挣来的薪资通通给家人买了礼物,包括翟昭的。
“阿昭,你快来!我给你买了一件外套,你快来试试合不合身!”
新年将至,暗红色的羽绒服套在翟昭身上,暖意将眼底闷出汗。
“先别捣鼓衣服了!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!”翟妈端出一盆西红柿炖牛肉,暗红色的汤汁表面不断鼓起小小的气泡。
铺着红色桌布的餐桌上热气氤氲,电视里放着热闹的除夕节目,大门上倒贴着一张红底“福”字,红色的焰火在夜空里持续绽放。
翟昭想,其实红色也可以让猫很快乐。
然而,幸福一纵即逝。
上帝收回落在他手边的袍摆。
翟昭再次被奴隶营背后的势力盯上。
中秋的前一日,翟曜要参加社团聚餐,他只能独自一猫走在回家的必经之路。
或许是因为上帝不愿再将恩泽赐予他。
翟昭再次被抓回奴隶营。
新建立的奴隶营仍座落在他从小生长的那片村落,只不过这次,黑暗地底里的勾当被完全蓄养在阳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