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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弱反派咬错人+番外(20)

作者:睡不醒的春上 阅读记录

他筑起的坚固堡垒,原来从一开始,就是一座对方宁愿用生命逃离的坟墓。

他张了张嘴,喉咙像是被砂石堵住,想辩解,想怒吼,想再次将人牢牢锁在怀里,却发现所有的偏执,所有的疯狂,所有自以为是的“爱”与“保护”。

在谢予安这句轻飘飘却重逾千钧的质问面前,都显得如此苍白、可笑和不堪一击。

长时间的沉默在病房里蔓延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,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着沈执所剩无几的骄傲。

最终,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,连挺直背脊都变得困难。他缓缓直起身,步履有些虚浮地走到床头柜前,倒了一杯温水,小心翼翼插上吸管,递到谢予安苍白的唇边。

“喝点水。”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被彻底击垮后的、认命般的疲惫。

谢予安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平静无波,然后顺从地含住吸管,小口啜饮。

温水滑过灼痛的喉咙,带来些许微不足道的缓解。

沈执就那样近乎卑微地举着杯子,一动不动,专注地看着他喝水的动作,直到他轻轻别开脸。

放下杯子,沈执没有离开,而是在床边重新坐下。他低下头,双手紧紧交握,手肘撑在膝盖上,是一个从未有过的、充满了颓丧和无力的姿态。

“那只鸟……”他忽然又提起这个话题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,像是陷入了一段久远而痛苦的回忆,

“我找到它的时候,它缩在笼子最深的角落里,羽毛脏乱,身体已经僵硬了,小小的,没有一点重量。”

“我把它埋在了母亲最喜欢的那片玫瑰下面。她以前总说,玫瑰开得再艳,也留不住春天。”

他抬起头,看向谢予安,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迷茫,仿佛透过眼前的人,看到了当年那个无助的自己。

“我只是……不想再失去任何……我在乎的东西。”这句话出口,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恳。

谢予安静静地听着,心里没有任何波澜,像一口枯井。迟来的忏悔,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,也暖不回一颗早已冰冷的心。

“沈执,”他轻声说,因为虚弱,语气甚至算得上平和,却比任何尖锐的指责都更具杀伤力,

“你失去它,不是因为它飞走了。”

“而是因为你关着它。”

沈执瞳孔骤缩,浑身僵硬,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颠覆他认知的说法,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他的灵魂上。

“如果你真的在乎,”谢予安缓缓闭上眼,浓密的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,不再看他,也隔绝了所有可能的情感交流,

“或许该问问它,想不想飞。”

说完这句话,他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,不再开口,陷入一种自我保护般的昏睡或沉默。

沈执独自坐在床边,在逐渐暗淡的天光里,如同化作了一尊绝望的石像。

窗外暮色四合,病房里没有开灯,浓重的阴影一点点将他吞噬,连同他那些根深蒂固的执念。

他反复咀嚼着谢予安的话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。

想不想飞……

所以,他一直以来,都错得如此离谱吗?

他用黄金打造牢笼,用自以为是的爱意捆绑,却从未问过那只鸟儿,是否向往天空。他以为紧紧抓住,就不会失去。

却不知道,攥得越紧,失去得越快,越彻底,直到连同最后一丝生气也一同扼杀。

他看着床上谢予安苍白安静得近乎透明的睡颜,那脆弱的脖颈上还隐约可见上次被项链勒出的浅淡痕迹,手腕上戴着那块他亲手戴上的、带有定位功能的冰冷手表,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却刺眼的光。

这一切,曾经是他确认所有权、求得心安的象征。

此刻,却像是一根根烧红的铁钉,狠狠钉在他的心脏上,提醒着他的愚蠢和残忍。他所珍视的,正被他亲手推向毁灭的边缘。

他缓缓伸出手,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悬在谢予安冰凉的脸颊上方,渴望触碰那一点真实,却迟迟不敢落下,怕惊扰了这片刻诡异的平静,更怕感受到那下面毫无生气的冰冷。

留不住了吗?

那念头带着灭顶的绝望,无声地咆哮着,席卷了他,将他拖入无边无际的、冰冷的虚空。

这一次,没有愤怒,没有暴戾,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知——

他或许,真的要永远失去他了。

不是因为他要飞走,而是因为,自己折断他的翅膀。

第16章 金丝雀飞走了

在医院住了几天,情况稳定后,谢予安被接回了别墅。这一次,气氛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。

沈执变得异常沉默,甚至可称得上小心翼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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