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穿反派自救指南+番外(18)
家仇在前,牢笼在身,他却对仇人动了这般不堪的念头,简直荒谬得可笑!
沐云舟收回手,眼底掠过一丝好笑,又漫上细密的心疼。
他转向侍立在旁的王德全,语气瞬间恢复帝王的威仪,掷地有声:“传旨,萧煜寒随朕回宫,安置在寝殿偏殿,专人照料。”
旨意落下的刹那,他清晰地看见萧煜寒挺直的背脊骤然僵硬,于是又不动声色地补了句,“萧家其他人…… 暂且押在天牢,暂缓处置。”
他不能此刻释放萧家,既怕打草惊蛇,让刘瑾狗急跳墙,也需要一个 “牵制”,把萧煜寒留在身边护他周全。
可这话听在萧煜寒耳中,却成了最直白的威胁:用他至亲之人的性命做筹码,逼他低头屈从。
萧煜寒倏然抬眼,桃花眼里的冰霜几乎要凝结成冰刃,可冰层之下,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与困惑。
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?为什么在他失去一切、跌入谷底时,这个毁了他所有的元凶,却让他心跳失序?让他陷在这般矛盾又难堪的境地,连恨都恨得不彻底。
偏殿的烛火灯花爆了又落,映得萧煜寒身上的单衣都泛着暖光。
第一夜,当宫人端来那盏白瓷杯时,萧煜寒正在灯下翻阅一本《盐政考》。
甜腻的蜜枣香先飘进鼻腔,来自灵魂深处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萧煜寒的指尖在书页上收紧,他盯着那琥珀色的汤液,底部的蜜枣饱满圆润。
理智在嘶吼,这是仇人的施舍,是裹着蜜糖的毒药。
可身体却违背意志,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加快,甚至想起那日在狱中沐云舟俯身时,龙袍领口中若隐若现的雪白脖颈。
“拿走。”他的声音冷硬,却在宫人退下后,不自觉地深深吸气,让那甜香充盈肺腑。
第二夜,萧煜寒睡得很不安稳。
梦中不再是阴冷的天牢,而是铺着柔软锦缎的龙榻。沐云舟散着墨发,只着一件松垮的寝衣,衣带要系不系,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。
他端着一盏甜汤,笑眼盈盈地靠近,声音又软又媚:“萧卿,尝一口?”梦中的萧煜寒竟没有推开他,反而扣住了那只执盏的手腕。
汤盏倾覆,蜜色的汤汁蜿蜒过沐云舟白皙的手指、手腕,他下意识地俯身……
萧煜寒猛地惊醒,坐起身时额上全是冷汗,亵衣下的身体燥热难耐。
他难以置信地按住狂跳的心口,梦中那细腻的触感、那甜腻的香气竟如此真实。
羞耻与愤怒瞬间淹没了他——他竟对那个陷害他全家的“昏君”生出如此不堪的念头!
“无耻!”他低咒一声,不知是在骂沐云舟,还是在骂自己。
窗外传来隐约的咳嗽声,是主殿的方向。
萧煜寒走到窗边,看见沐云舟披着外袍的身影映在窗纸上,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。
萧煜寒捏着窗棂的手泛白,他本该觉得快意,可心头涌上的却是莫名的心疼。
直到三更天,咳嗽声停了,萧煜寒才发现自己竟站在窗边半个时辰。
第21章 酒后吐真言,他究竟是真昏,还是在装昏?
第三夜,沐云舟亲自来了偏殿,还穿着议事时的龙纹常服,只是外袍微敞,发冠也有些歪斜,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。
“萧卿住得可还习惯?”
他声音有些沙哑,目光扫过案上原封不动的甜汤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,但很快被无奈的笑意取代。
“朕有些乏了,明日再来看你。”
转身离去,衣袂翻飞间,仿佛不经意般,从袖中滑落一页残纸,正巧飘到萧煜寒脚边。
萧煜寒俯身拾起那页纸,上面“盐运司”、“通州仓”、“十万两”的字样让他瞳孔一缩!
他立刻看向沐云舟离去的方向,心绪翻江倒海。
这个“昏君”,一面用暧昧不清的姿态搅乱他的心神,一面又送来如此关键的线索。他究竟想做什么?
第四夜,廊灯没灭。
萧煜寒鬼使神差地再次走到窗边,透过窗纱,他看见沐云舟正伏在案前,朱笔不停。
大约是夜深体乏,他偶尔会直起身,轻轻捶打后腰,那截腰线在轻薄寝衣下勾勒出柔韧而诱人的弧度。
他抬手揉了揉眉心,衣袖滑落,露出一段白皙的小臂。
萧煜寒的喉咙有些发干。
他清楚地意识到,自己对沐云舟的关注,早已超出了臣子对君王的范畴,也超出了仇敌之间的审视。
他厌恶这样心神不宁的自己,身为萧家子孙,理当克己复礼,心志坚定,如今却对这昏君产生了不容于世的复杂情感。
沐云舟似乎察觉到什么,忽然抬眼望向偏殿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