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，”他语气轻松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，

“只是觉得，这么可爱的‘夜莺’，如果被你的组织，或者......你的那位‘林医生’看到这张照片，不知道会有什么有趣的后果？”

裴寻欢握枪的手指收紧，指节泛白。他死死盯着裴渡。

裴渡一步步走近，直到枪口几乎抵住他的胸膛才停下。

他无视那致命的威胁，俯身靠近裴寻欢，气息拂过他染血的脸颊，声音低沉蛊惑：

“很简单。以后，听我的命令。”他晃了晃手机，“不然，这张照片会出现在谁手里，我可不敢保证。”

空气凝滞。

裴寻欢血瞳中翻涌着杀意和权衡。

最终，他极其缓慢地、带着屈辱地，垂下了举枪的手。

这是他目前无法承受的风险。

“很好。”裴渡满意地笑了，笑容里带着掌控一切的愉悦。

他收起手机，目光灼灼地看着裴寻欢，下达了第一个命令：

“那么，我现在的命令是......”他指了指自己的唇，眼神幽暗，“过来，主动吻我。”

裴寻欢身体僵住，血瞳中瞬间结冰。

他看着裴渡那张带着势在必得笑意的脸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
几秒的死寂后，他猛地抬手，用袖子狠狠擦掉脸上的血污。

然后，他迈步上前，动作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，揪住裴渡的衣领，狠狠吻了上去。

这个吻毫无温情可言，充满了血腥味、硝烟味和屈辱的力道，更像是一场撕咬。

但裴渡却欣然接受，加深了这个吻，手掌用力扣住裴寻欢的后脑，不容他逃离。

一吻结束，裴寻欢猛地推开他，气息不稳，血瞳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。

裴渡舔了舔唇角，意犹未尽：“味道不错。”他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领带，恢复了商业精英的从容，“下次任务，等我指令。”

说完，他转身，离开。

裴寻欢站在原地，月光照在他身上，冰冷而孤绝。

他抬手，用力擦过自己的嘴唇，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
第92章 这个杀手不太对劲7

裴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中后，裴寻欢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松弛下来。

他低头，看了一眼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，一股火气夹杂着被胁迫的屈辱涌上心头。

他抬脚，泄愤似的踢了一下叛徒的尸体，低声骂了一句，

“混蛋。”

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带着回音，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。

做完这个有些孩子气的动作，他不再停留，转身快步离开，身影迅速融入夜色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就在他离开后不久，那堵残破的墙壁后，裴渡缓缓踱步而出。

他指尖夹着一支刚刚点燃的烟，猩红的光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。

他吸了一口烟，缓缓吐出烟雾，望着裴寻欢消失的方向，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。

“夜莺先生......”他低声自语，烟雾模糊了他金丝眼镜后的幽暗目光，“我们来日方长。”

裴寻欢穿过寂静的街道，找到一处24小时营业的公共卫生间。

他拧开水龙头，用冰冷的水用力搓洗着脸颊和双手，试图洗掉那股血腥味和......裴渡留下的气息。

冰凉的水珠顺着他精致的下颌线滑落，镜子里的人，血瞳冰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
他拿出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，言简意赅：“我这边，别忘了处理干净。”然后便挂断了电话。

回到他和林夜同居的公寓楼下时，已是后半夜。

整栋大楼静悄悄的。

他用钥匙轻轻打开门，玄关留着一盏暖黄的小夜灯。

他动作极轻地脱掉沾了衣服，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回卧室。

林夜依旧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，似乎睡得很沉。

裴寻欢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，躺了进去，尽量不惊动身边的人。

被窝里还残留着林夜身上令人安心的温暖气息。

他闭上眼，放松下来，身体的疲惫和紧张感如同潮水般涌上，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，很快沉入了睡眠。

就在他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之后，身旁原本“熟睡”的林夜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黑暗中，他的目光清明得没有一丝睡意，静静地、直勾勾地落在裴寻欢的侧脸上。

月光透过窗帘缝隙，勾勒出裴寻欢安静的睡颜，长睫低垂，褪去了白日的所有棱角和伪装，显得格外柔软无害。

林夜的视线缓缓扫过他微蹙的眉心，似乎还能闻到一丝不属于这个家的、冷冽的气息。

他的目光深沉如海，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，有关切，有探究，还有一丝深藏不露的、晦暗难明的阴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