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清楚，宴会场合不宜失态，更不能让凌曜借“帝国元帅当众动粗”做文章。

厉北渊做出了一个让凌曜瞳孔微缩、让沈白梨也愣住的举动：

他极其标准地、带着冷硬绅士风度地，向沈白梨微微欠身，伸出了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。

“沈白梨小姐，”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，却奇异地压过了音乐，清晰地传入她耳中，“是否有荣幸，请你跳第一支舞？”

这举动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

在帝国宴会上，由地位最高者开启第一支舞是传统与荣誉，

而作为帝国元帅的厉北渊从未主动邀请过任何Omega，

这几乎是公开的、带有明确意味的青睐和宣告，他要将沈白梨，划入自己的领域。

凌曜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，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。

他没想到厉北渊会用这种方式破局，既遵守了宴会规则，又不动声色地宣示了主权。

沈白梨则是震惊的懵住了。

她看看眼前厉北渊骨节分明、带着冰冷禁欲气息的手，

又感受着腰间凌曜并未松开、甚至暗示性收紧的手臂，

一时间不知所措，

答应厉北渊，会彻底得罪凌曜；

拒绝厉北渊，她不敢，

更何况……

沈白梨的犹豫和挣扎，在两个Alpha眼中却是另一种解读，

厉北渊的眼神更冷了几分，伸出的手并未收回，耐心仿佛在耗尽；

凌曜则再次低头，在她耳边警告：“小白梨，想清楚哦。跟他跳舞，就是选了他，以后可别后悔。”

沈白梨的身体颤了颤，最终，任务优先级的判断占据了上风。

沈白梨艰难地、一点点地试图挣脱凌曜的怀抱，指尖微微用力推开他的手臂。

凌曜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，

但在厉北渊冰冷的目光逼视下，以及场合的限制下，他最终还是冷哼一声，极其不情愿地松开了手。

失去支撑的沈白梨腿一软，差点没站稳。

厉北渊的手臂及时地、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腰，将她的重心带向自己，

动作看似绅士，掌心却隔着礼服布料，牢牢扣住她的腰侧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和绝对的掌控权。

厉北渊甚至没有再多看凌曜一眼，仿佛对方已经不存在，揽着沈白梨，转身向着主厅舞池的方向走去。

凌曜站在原地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，特别是厉北渊那只牢牢扣在沈白梨腰后的手，眼神阴郁得能滴出水来。

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栏杆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，硝烟与玫瑰的信息素在他周身暴躁地翻涌着，他绝不会让厉北渊把人抢走。

沈白梨被厉北渊半带着、半强迫地走向流光溢彩的主舞池。

所过之处，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退开，

留下窃窃私语和无数道震惊、探究、羡慕、嫉妒的目光。

所有人都看到了，元帅亲自从联邦首领身边“请”走了这位名不见经传的Omega，

还要与她跳第一支舞，

这简直是帝国今晚最爆炸的新闻！

沈白梨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身上，让她如芒在背。

厉北渊似乎完全无视了周遭的一切。

他将沈白梨带入舞池中央，灯光最璀璨的地方，

一手依旧揽着她的腰，另一只手套着白手套的手，轻轻握住她冰凉微颤的手指，

沈白梨的手指纤细柔软，仿佛用力一些就会折断，让厉北渊指尖不自觉地放松了力道。

音乐变得愈发清晰动人。

厉北渊的步伐精准而冷硬，带着军人特有的节奏感，引领着她开始旋转。

沈白梨的舞步生涩而慌乱，几次差点踩到他锃亮的军靴，裙摆也因为紧张而显得凌乱。

她身上那身廉价的淡紫色长裙，与厉北渊笔挺尊贵的墨绿色元帅制服形成了鲜明对比，却又在旋转中奇异地交织，像一幅反差强烈却又极具张力的画。

“对不起……元帅大人……我、我有些紧张……”沈白梨小声道歉，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，眼眶依旧红红的，长长的睫毛垂着，像受惊的蝶翼。

厉北渊没有回应，只是揽在她腰后的手微微用力，更稳定地掌控着她的节奏和方向，带着她避开其他舞伴。

烈酒与寒铁的信息素，因为近距离的舞蹈接触，不可避免地严密包裹着沈白梨，

而她身上那缕清甜冷冽的“星夜白梨”香，则在旋转舞动中，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，试图在这片领域里开辟出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空间。

两种气息在极近的距离内交融、对抗，让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。

沈白梨随着他的力道旋转，偶尔因为厉北渊的引领动作，身体会微微贴近他冰冷的胸膛，能清晰感受到他军装下结实的肌肉线条，以及沉稳有力的心跳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