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，操场挤满了人，有抱着纸箱的学生，有维持秩序的老师，还有负责登记的校医。

嘈杂的人声混合着纸箱搬运的“咚咚”声，让整个现场显得混乱却又有序。

凌砚舟站在隔离带外围的梧桐树下，手里空空如也——他从不用非学院供应的营养剂，空间里的末世压缩饼干才是他的首选。

此刻来这里，不过是被林薇薇拉着“顺路看看”，却没想到会撞见最不想见的人。

“凌砚舟，你看这么多劣质营养剂，难怪会污染呢！”林薇薇站在他身边，指着隔离带内堆积如山的纸箱，语气带着一丝后怕。

“还好我之前没买过，不然说不定也会头晕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登记处看看？听说登记了还能领一小支医用凝胶呢。”

凌砚舟的目光却没有落在纸箱上，而是越过人群，落在隔离带内的临时工作台前。

苏星辞穿着白大褂，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样本容器，正弯腰对着一支拆开的劣质营养剂观察。

阳光落在他的金丝眼镜上，折射出淡淡的光，让他专注的侧脸显得格外认真。

他的身边围着两个校医，手里拿着记录板，不时和苏星辞交流着什么，看起来正在进行成分分析。

凌砚舟的心脏轻轻跳了一下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，身体微微侧过，避开了正对工作台的方向。

他怕苏星辞抬头时看到他，更怕苏星辞会借着“登记”的名义和他接触，甚至让他协助分析样本。

上次的精神力复查已经让苏星辞的怀疑加深，这次要是再卷入样本分析，指不定会暴露更多破绽。

“不了，我就不去了。”他收回目光，对林薇薇摇了摇头，声音带着一丝犹豫。

“我还有作业没写完，想早点回宿舍，而且我也没有劣质营养剂要销毁，领凝胶不太合适。”

他故意用“作业”和“不合适”作为借口，既符合“成绩平平、性格内向”的人设，又能合理地拒绝靠近登记处——那里离苏星辞的工作台只有几步之遥，是绝对的“危险区域”。

林薇薇闻言，也没有多劝，只是笑着说：“那好吧，我自己去看看，你回宿舍路上注意安全，要是再头晕记得找我，我这里还有多余的医用凝胶。”

“嗯，谢谢。”凌砚舟轻轻点头，看着林薇薇转身走向登记处，才缓缓松了口气。

目光却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工作台——苏星辞已经直起身，手里的样本容器举在阳光下，对着光线观察着什么。

手指还在容器壁上轻轻划动，像是在标记着什么，侧脸的线条紧绷，显然是在专注地分析样本成分。

“苏医师，这批营养剂的残留精神干扰物含量比预想的高，而且成分很复杂，像是混合了某种未知的植物提取物。”

一个校医的声音透过嘈杂的人群传到凌砚舟耳朵里，虽然模糊，却足够让他心头一紧——未知植物提取物？

这和末世里导致精神紊乱的“辐射草”成分有些相似，难道星际也有类似的东西？

他的手指悄悄蜷缩起来，心里开始盘算：如果苏星辞分析出样本里有类似“辐射草”的成分，会不会联想到之前他帮忙稳定林薇薇精神力时的波动？

会不会顺着这个线索找到他和末世的关联？

就在他心神不宁的时候，苏星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，突然抬起头，目光越过人群，朝着凌砚舟的方向扫来。

凌砚舟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，几乎是本能地转身，快步朝着操场出口的方向走。

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，甚至不敢回头——他怕和苏星辞的目光对视，怕从那双温和却锐利的眼睛里看到“怀疑”的痕迹。

他的脚步很快，梧桐叶被风吹落，落在他的肩膀上，他也没察觉。

直到走出操场，远离了嘈杂的人声，才敢放慢脚步，靠在操场外的墙壁上，平复着加速的心跳。

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，冰凉的触感透过校服传来，让他瞬间清醒——刚才太危险了，苏星辞的目光分明是朝着他的方向，还好他反应快，及时避开了。

而操场的工作台前，苏星辞的目光还停留在凌砚舟离开的方向，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。

刚才那个身影，无论是身高还是走路的姿态，都像极了凌砚舟，可他为什么看到自己就走？

是巧合，还是刻意回避？

“苏医师，怎么了？”身边的校医注意到他的异样，疑惑地问，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
“没什么。”苏星辞收回目光，重新落在手里的样本容器上，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。

“继续分析，重点检测未知提取物的来源，我怀疑这批营养剂不是普通的小作坊生产，背后可能有更复杂的渠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