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轻挣开林薇薇的手，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营养剂瓶子，像是在确认什么：“我……我可能不行。”

“为什么啊？”林薇薇的兴奋瞬间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疑惑，“你上次演练不是表现很好吗？虽然我们小组排名靠后，但你帮我稳住了好几次！而且这次特训对提升实战能力特别有帮助，你不是一直想提高体能吗？”

周围几个正在讨论报名的学生听到这话，也下意识地看了过来。

凌砚舟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的好奇——在大家眼里，E级向导能抓住这样的机会提升自己，是求之不得的事，没人会拒绝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将“理由”说得更具体，也更“真实”：“我低血糖的毛病最近又犯了，昨天还差点在宿舍晕倒。教官说特训每天要跑十公里，还要进行四个小时的模拟实战，我怕撑不下来，到时候不仅自己受罪，还会拖累队友。”

为了让这话更可信，他还故意抬手按了按太阳穴，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：“而且我的精神力等级只有E级，特训里肯定有高强度的精神力协同训练，我怕跟不上进度，反而浪费了名额。”

这番话合情合理，连林薇薇都露出了“恍然大悟”的表情。

她知道凌砚舟的低血糖是“老毛病”，之前演练时也确实看到过他脸色苍白的样子，自然不会怀疑：“那……那你好好休息，别勉强自己。我报名后会把学到的技巧记下来，回头教你好不好？”

“谢谢你，薇薇。”凌砚舟的声音放软，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，眼底却快速闪过一丝警惕——他必须提醒林薇薇注意安全，却又不能暴露自己对实战风险的了解，只能用“关心”的口吻，将提醒说得隐晦些。

他看着林薇薇兴奋的样子，像是“随口”补充道：“你参加特训的时候，记得多带几支精神力稳定剂。听说模拟实战会频繁使用精神力锚定，很容易过度消耗，你又是B级哨兵，精神力波动比别人大，一定要注意及时补充，别像上次演练那样慌了神。”

林薇薇愣了愣，随即笑着点头：“知道啦！你比我还细心！我还以为只要体能跟上就行，没想到还要注意精神力消耗。”

她没多想，只当凌砚舟是从演练经验里得出的结论，却没注意到周围几个准备报名的向导，都下意识地记下了“带稳定剂”这个提醒——这是只有经历过实战的人才会注意到的细节，普通学生只会关注体能和技巧，根本不会想到精神力的“过度消耗”问题。

凌砚舟说完这话，就刻意避开了周围的目光，对着林薇薇摆了摆手：“我还要去校医室拿药，就不陪你看通知了，你报名的时候记得仔细填信息，别出错。”

“好！你快去拿药吧，路上慢点！”林薇薇没察觉到任何异常，还在叮嘱他注意安全。

凌砚舟转身离开，脚步比来时快了些。

他能感觉到，有一道目光从公告栏的方向追了过来，虽然短暂，却带着熟悉的探究——是陆叙白吗？还是其他注意到他提醒的学生？他不敢回头，只能加快步伐，朝着校医室的方向走去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小块。

刚才的提醒太冒险了。

他明明可以只说“注意安全”，却忍不住提到了“精神力过度消耗”和“B级哨兵的波动特点”——他搜出无数哨兵-向导组合在战斗中崩溃后，总结出的经验。

在星际，普通学生根本不会了解这些细节，只有真正经历过实战的人，才会知道精神力消耗比体能消耗更致命。

“希望没人注意到。”凌砚舟在心里暗忖。

他走进校医室，熟门熟路地找到值班医生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“病历”——上面记录着他近半年的“低血糖发作记录”，都是他用末世的技术伪造的，足以以假乱真。

“凌同学，你这低血糖得好好调理，别总靠营养剂撑着。”医生一边给他开营养剂处方，一边叮嘱，“最近学院有特训，你可千万别逞强，身体要紧。”

“我知道，谢谢医生。”凌砚舟接过处方，心里却在盘算——校医室的医生都知道他的“低血糖”，这也能成为他拒绝特训的“佐证”，算是意外的收获。

他拿着营养剂走出校医室时，刚好看到林薇薇和几个同学一起走进公告栏旁的报名点。

阳光洒在她身上，让她看起来充满活力，凌砚舟的心里却掠过一丝担忧——舰队的特训远比普通演练危险，陆叙白为了找到“有潜力的学生”，很可能会设置高强度的实战环节，林薇薇的实战经验太少，很容易受伤。

他摇了摇头，强迫自己收回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