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水瓶放在腿上，依旧皱着眉吐槽：“可是其他人都拿‘良好’了！尤其是第三组的那个向导，精神力协同率居然达到了85%，教官还特意表扬了他。”

“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，可每次和哨兵协同的时候，精神力总是跟不上，一紧张就会出现紊乱……”

说到最后，林薇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特训报告的边缘。

她从小就是“别人家的孩子”，成绩一直名列前茅，这次在特训中落后，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凌砚舟静静地听着，没有打断她。他知道，现在需要的不是说教，而是倾听。

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林薇薇因为“过度消耗”而损伤精神力——精神力一旦出现不可逆的损伤，对向导来说是致命的，尤其是在后续可能遇到的实战中，会成为最大的弱点。

等林薇薇吐槽得差不多了，情绪稍微平复下来，凌砚舟才看似“随口”地提醒道：“其实……你不用太勉强自己。精神力和体能不一样，不是靠‘硬撑’就能提升的。”

“如果训练后感觉太阳穴发紧，或者晚上睡不着觉，记得别用营养剂提神，试试用温水敷一下太阳穴，或者睡前听十分钟的低频舒缓音乐，能帮精神力恢复得快一点。”

他顿了顿，故意说得更具体，却又不暴露“专业”的痕迹：“还有下次协同训练的时候，如果感觉精神力跟不上，别慌着强行输出——可以先深呼吸三次，将精神力锚定在自己的手腕处，等稳定了再和哨兵对接。”

“强行输出只会让精神力消耗得更快，反而容易出错。”

这些都是他在末世里总结出的“保命技巧”——那时候，没有先进的精神力稳定剂，也没有专业的护理设备，只能靠这些简单却有效的方法，保护自己和队友的精神力不崩溃。

现在说给林薇薇听，既像是“细心观察”得出的结论，又不会让人怀疑他的真实经历。

林薇薇愣了一下，随即眼睛亮了起来，像是抓住了重点：“温水敷太阳穴？还有锚定手腕？我怎么没想到！之前教官只说让我们‘集中注意力’，根本没教这些细节！凌砚舟，你怎么知道这些的？”

凌砚舟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知道自己刚才的提醒有点“过了”。

他快速调整表情，将理由推给“课本”和“校医”：“上次去校医室拿药的时候，校医跟我说的，还推荐我看了这本书里的‘精神力基础护理’章节。”

“我觉得挺有用的，就记下来了。你要是感兴趣，这本书可以借你看。”

他说着，将手里的《基础精神力护理》递了过去，书页刚好停留在“精神力过度消耗应对方法”那一页，上面还有他用铅笔标注的简单笔记——这是他早上特意准备的“证据”，就是怕偶尔的“细心”会引起怀疑。

林薇薇接过书，翻了几页，看到那些标注的笔记，立刻相信了他的话，笑着说：“原来是这样！你也太细心了吧！我之前都没注意过这本书里还有这些内容，难怪你低血糖还能把自己照顾得这么好。”

“等我看完就还给你，说不定下次特训就能拿‘良好’了！”

凌砚舟笑了笑，没有再多说，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远处的训练场——那里还有不少参加特训的学生在加练，口号声此起彼伏，充满了青春的朝气。

可他的心里，却始终紧绷着一根弦——他能感觉到，有一道目光，正从休息区的入口处，悄悄落在他身上。

那道目光，带着探究和笃定，他太熟悉了——是陆叙白。

凌砚舟没有回头，只是通过眼角的余光，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正站在入口的树荫下，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，看似在看文件，实则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这边。

刚才他提醒林薇薇的那些话，肯定被陆叙白听到了。

普通学生，就算看了“基础护理”的课本，也只会记住“温水敷太阳穴”这种表面方法，绝不会知道“将精神力锚定在手腕处”这种需要实战经验才能总结出的细节——这是只有在无数次精神力紊乱中，才能摸索出的“快速稳定技巧”，课本上根本不会写。

凌砚舟的手指微微蜷缩，放在腿上的手悄悄握紧了——他又一次“暴露”了，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，却足以让陆叙白的怀疑加深。

而树荫下的陆叙白，确实将刚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。

他刚结束对第三组的特训指导，准备回办公室整理报告，路过休息区时，正好看到林薇薇和凌砚舟坐在长椅上。

原本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，却在听到凌砚舟的“提醒”时，停下了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