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边的男生立刻附和：“就是啊，赵哥好歹是D级精神力，体能也能排进F班前十，跟这种‘双废’同班，确实有点掉价。”

周围的同学瞬间安静下来，有的低下头假装吃饭，有的则好奇地看着这边，眼神里带着同情或看热闹的意味。

林薇薇放下筷子，嘴唇动了动，像是想替凌砚舟说话，但看到赵磊的眼神，又把话咽了回去——她性子软，平时就怕和人起冲突，更别说面对赵磊这种得理不饶人的。

陆泽皱起眉，放下刀叉：“赵磊，你少说两句！砚舟只是暂时没适应，以后会进步的！”

“进步？”赵磊嗤笑一声，拍了拍陆泽的肩膀，力道故意加重，“陆泽，你也太天真了吧？E级想进步到D级，比让异兽不吃肉还难！你看他精神力课那德行，检测晶体亮得还没萤火虫亮，体能课跑个步都要扶栏杆，这种人，根本不是来上学的，是来混日子的！”

他的话越来越过分，甚至引来了其他桌学生的目光。有几个哨兵系的学生朝这边看过来，嘴角带着戏谑的笑，还对着凌砚舟指指点点。

凌砚舟终于停下了筷子，他抬起头，目光平静地看着赵磊——没有愤怒，没有委屈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，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。

他的眼神太过冷静，反而让赵磊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收住了笑：“你……你看我干什么？我说错了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凌砚舟的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，“你说的是事实。”

这句话让周围瞬间更安静了。连陆泽都愣住了，他以为凌砚舟至少会辩解几句，没想到会直接承认。

赵磊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，只能梗着脖子：“知道是事实就好！以后别总拖我们F班的后腿，不然下次考核，我们班的评级又要下降了！”

凌砚舟没有再说话，只是拿起餐盘里的勺子，慢慢喝着碗里的杂粮粥。

粥是温热的，顺着喉咙滑下去，压下了心底那点因喧闹而起的烦躁。他知道，现在任何反驳都没用，只会让赵磊更兴奋，让围观的人更关注自己——末世里，他见过太多用嘲讽激怒对手的人，越是冲动，越容易露出破绽，越容易落入对方的圈套。

沉默，才是最好的应对。

赵磊见凌砚舟不再理他，觉得没趣，又对着周围的同学吹嘘了几句自己今天精神力课的“优异表现”（其实也只是D级中等），才带着两个男生坐到旁边的桌子上，时不时还朝凌砚舟这边瞥一眼，眼神里满是不屑。

周围的气氛渐渐恢复了喧闹，但凌砚舟能感觉到，有几道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——有同情，有好奇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。

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，小口小口地吞咽，尽量减少在食堂停留的时间。

“砚舟，你别往心里去，赵磊就是那样的人，嘴巴欠，没坏心眼。”陆泽小声安慰他，还想把自己的面包推给他，“吃点面包吧，你刚才没吃多少。”

“不用了，我吃饱了。”凌砚舟放下勺子，拿起餐盘，“我先回宿舍了，你慢慢吃。”

“现在就走？不再坐会儿吗？”陆泽有些惊讶。

“嗯，还有点作业没写。”凌砚舟找了个借口，没有再多说，转身走向餐盘回收处。

路过林薇薇身边时，林薇薇抬起头，眼神里带着歉意：“对不起，刚才我……”

“没关系。”凌砚舟打断她，语气依旧平淡，“不用放在心上。”他知道林薇薇的善意，也知道她的懦弱——在这个等级分明的学院里，一个D级向导，确实没勇气和赵磊对抗。

他没有停留，径直走到餐盘回收处，将餐盘放在传送带上——传送带会自动清洗消毒，然后送回后厨。

做完这一切，他没有再看食堂里的人群，快步走向出口。

走出食堂的瞬间，傍晚的凉风扑面而来，吹散了食堂里的喧闹和闷热。

凌砚舟停下脚步，靠在食堂外的梧桐树上，深吸了一口气——空气里满是草木的清香，没有食堂里的饭菜味，也没有赵磊的嘲讽声，终于恢复了清净。
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，掌心的旧疤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泽。

末世里，他见过比赵磊的嘲讽恶毒百倍的言语，听过比这更刺耳的侮辱——那些时候，他只能握紧手里的刀，用实力证明自己；而现在，他却要刻意隐藏实力，忍受这种无关痛痒的嘲讽。

“这就是伪装的代价。”凌砚舟在心里轻声说。

他不生气，也不委屈，只是觉得有些可笑——赵磊以为自己是“强者”，以为嘲讽一个E级新生就能彰显自己的“优越”，却不知道，他眼中的“废柴”，曾经是能独自对抗丧尸王的双系异能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