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容器是特制的，要轻拿轻放，避免孢子囊破裂，里面的孢子会释放轻微的精神干扰。”

凌砚舟接过容器，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壁，下意识地用指腹稳住容器的重心——这个细微的动作，是末世里无数次拿取易碎样本练出来的本能。

而这个动作，落在温知宁眼里，又是一个“不普通”的信号。

四人小组（除了凌砚舟、林薇薇和温知宁，还有另一位F班的男生）很快抵达荧光沼泽。

沼泽里弥漫着淡蓝色的雾气，水面上漂浮着绿色的水生植物，植物的茎秆上挂着半透明的星纹孢子囊，在雾气中散发着微弱的蓝光，像散落的星星。

淤泥下偶尔传来细微的“咕嘟”声，是沼泽蠕虫在移动的信号。

“我们分开采集吧，效率更高，注意保持通讯畅通。”温知宁提议，然后自然地走向凌砚舟身边。

“我和凌砚舟一组，去那边的植物丛，你们两个去另一边。”

林薇薇和男生没有异议，转身朝着沼泽另一侧走去。原地只剩下凌砚舟和温知宁，周围的雾气似乎更浓了，将两人的身影与其他区域隔离开。

凌砚舟刻意放慢脚步，跟在温知宁身后，目光警惕地扫过脚下的淤泥——每一步都踩在水生植物的根茎上，避免陷入淤泥惊动蠕虫，这又是末世里的生存本能。

温知宁似乎没注意到他的步伐，径直走到一丛挂着孢子囊的植物前，停下脚步。

“这里的孢子囊长得很完整，适合采集。”温知宁弯腰，左手扶住植物的茎秆，右手拿着样本容器，准备将孢子囊从茎秆上剥离。

他的动作看起来很熟练，却在剥离的瞬间，手指突然“打滑”，样本容器从指尖脱落，朝着下方的淤泥坠去——容器里要是进了淤泥，样本就会被污染，任务失败。

这一切发生得太快，几乎是容器坠落的瞬间，凌砚舟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。

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，膝盖微屈，右手精准地伸向坠落的容器，指尖在距离淤泥不足十厘米的地方，稳稳接住了那个透明的玻璃容器。

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，动作流畅得像经过了千百次演练，没有丝毫犹豫和慌乱。

“小心。”凌砚舟站直身体，将容器递还给温知宁，语气尽量保持平淡，可心里却在翻涌——他还是没忍住，暴露了末世练就的反应速度。

温知宁接过容器，脸上露出“惊讶”的表情，仿佛真的是意外手滑：“谢谢你，刚才差点就污染样本了。你的反应真快，要是晚一秒，容器就掉淤泥里了。”

他的语气带着真切的感谢，可目光却紧紧锁在凌砚舟的手上——那只刚刚接住容器的手，指关节分明，虎口处有一道极淡的旧疤，是末世里被变异植物的尖刺划伤的痕迹。

更重要的是，刚才凌砚舟跨步时的步幅、伸手时的角度，都经过了精准的计算，既避免了自己陷入淤泥，又能刚好接住容器，这不是普通学生能拥有的身体控制能力。

凌砚舟察觉到温知宁的目光，下意识地将手藏到身后，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，试图掩饰刚才的本能反应：“没什么，就是刚好反应过来了。可能是以前玩球类游戏的时候，练过接东西，反应比普通人快一点。”

又是“游戏”。温知宁在心里暗笑，凌砚舟似乎很喜欢用“游戏经验”来解释自己的异常，可这种经过实战淬炼的本能反应，怎么可能是游戏能练出来的？

“球类游戏能练出这么精准的反应？”温知宁故意追问，同时弯腰再次尝试采集孢子囊，这次他的动作很稳，顺利将一枚完整的孢子囊放进容器里。

“我也玩过不少全息游戏，可从来没练出你这样的反应速度，看来是我玩得不够投入。”

他的话里带着调侃，却像一根细针，轻轻刺向凌砚舟的伪装。凌砚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，不是害羞，是紧张——温知宁的每一个问题，都在试图戳破他的借口。

“可能是我运气好吧，刚好对这种反应类的游戏比较擅长。”他避开温知宁的目光，弯腰假装观察旁边的植物，手指却在悄悄收紧。

“温教授，我们赶紧采集样本吧，不然一会儿可能会遇到其他小组抢位置。”他刻意转移话题，试图将注意力拉回任务上。

温知宁没有继续追问，却也没有放过这个试探的机会。他走到另一株挂着孢子囊的植物前，故意用手肘碰了一下旁边的水生植物。

植物的叶片晃动，带动水面泛起涟漪，而水下的淤泥里，立刻传来“沙沙”的声响——是沼泽蠕虫被惊动了。

“小心！”凌砚舟几乎是同时出声，左手一把拉住温知宁的胳膊，将他往旁边拽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