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看什么？”谢临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。

凌砚舟吓了一跳，终端机差点从手里滑落。

他抬头，看到谢临渊正站在他身边，目光落在西北方向，眉头微蹙：“那里有问题？”

凌砚舟定了定神，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：“没什么，只是觉得那边的雾气好像更浓。谢学长，我们接下来要去矿洞采集吗？”

他试图转移话题，却没想到谢临渊顺着他的话继续追问：“你觉得矿洞附近的精神力涡流，会不会影响采集？”

这个问题正中要害。

自然形成的精神力涡流通常频率稳定，只要避开中心区域，基本不会对采集造成影响。

但凌砚舟感知到的涡流频率忽高忽低，像是被某种力量干扰着，极有可能引发二次风暴。

但他不能说得太详细，否则会暴露自己远超A级向导的感知能力。

“应该……没什么大问题吧？”凌砚舟斟酌着回答，“探测仪显示涡流范围没有扩大，只要我们不靠近中心，应该能安全采集。”

他刻意模仿着普通向导的判断方式，只依赖探测仪的数据，避开自己的感知结论。

谢临渊盯着他看了几秒，突然笑了一声，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：“你刚才在风暴中，可不是这么判断的。”

那时候探测仪已经黑屏，你却能精准找到我的精神领域位置，甚至预判了涡流的扩散方向——凌砚舟，你到底靠什么感知精神力？”

凌砚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。

他没想到谢临渊观察得如此细致，连他当时的动作和判断时机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
他攥紧终端机，指尖泛白，大脑飞速运转，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：“我……我只是运气好，刚好看到你在那边失控，至于涡流，是苏学长之前提醒过西北方向有涡流隐患，我只是猜的。”

“猜的？”苏星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他走到两人身边，手里的探测仪屏幕上显示着刚才凌砚舟说话时的精神力波动曲线——平稳无波，没有丝毫说谎时的紊乱。

这反而让苏星辞更加怀疑：“普通向导在被追问时，精神力会出现至少0.3Hz的波动，但你刚才的波动是0。凌砚舟，你对自己的精神力控制，是不是太熟练了？”

又是一个无法反驳的点。

精神力的稳定性与向导的等级和控场经验直接相关。

即使是A级向导，在被连续追问时也很难保持绝对平稳，而凌砚舟做到了——这只能说明他的控场能力远超A级，甚至达到了传说中的S级。

凌砚舟沉默了。

他知道无论怎么解释，都会留下新的破绽。

他索性不再说话，只是低头看着地面上的星纹矿碎片。

任由两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，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
谢临渊没有再逼问，他转身走向矿洞的方向，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：“继续采集。”

“凌砚舟，你跟在我身边，负责记录和警戒。”

“苏星辞，你用探测仪实时监测涡流动态，一旦有异常立刻通知我们。”

这个安排看似合理，实则是将凌砚舟置于自己的绝对监控范围内。

凌砚舟没有拒绝，只是点了点头，跟在谢临渊身后，朝着矿洞的方向走去。

灰雾越来越浓，能见度不足十米。

空气中的精神力波动变得更加频繁，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上爬行，带来一阵莫名的瘙痒。

走了大约十分钟，矿洞的轮廓出现在眼前。

那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，洞口被厚厚的藤蔓覆盖。

藤蔓的颜色是诡异的深紫色，叶片上布满了细小的绒毛，在精神力的刺激下微微颤动。

苏星辞的探测仪突然发出急促的“滴滴”声。

屏幕上的精神力频率瞬间飙升到30Hz，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。

“涡流频率异常！”苏星辞的脸色骤变。

他快速后退一步，释放出精神力触须，试图包裹住两人的身体：“快后退！可能会引发二次风暴！”

凌砚舟的精神力感知比探测仪更敏锐。

他能清晰地察觉到，矿洞内部传来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波动。

不是自然形成的涡流，而是某种生物的精神力场——类似于末世的变异兽，但能量更加强大，且带着明显的攻击性。

“不是风暴！”凌砚舟脱口而出。

他下意识地释放出一丝精神力，在三人周围构建了一层临时屏障：“矿洞里面有东西！”

话音刚落，矿洞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，震得地面微微颤抖。

藤蔓被猛地撕开，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洞穴中冲了出来——那是一只形似蜥蜴的异星兽。

体长超过五米，皮肤是深紫色的鳞甲，背上长着三根尖锐的骨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