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同学们觉得他的“贡献”是沾了队友的光，就不会有人深究他的精神力到底藏着多少实力，至少F班内部的目光会先淡下去。

“哟，这不是我们的‘功臣’吗？”一道带着嘲讽又有点别扭的声音传来，凌砚舟回头，就见赵磊站在身后，手里还拿着份打印版的成绩表。

“真没看出来，你居然能拿18%的贡献，是谢少给你放水了吧？”

这话和凌砚舟预想的一样，带着“运气好”的质疑，没有深究实力的意思。

他故意笑了笑，语气带着点“不好意思”：“确实是谢少和苏医生厉害，我就是在旁边搭了把手，没想到能算这么多贡献。”

赵磊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，愣了愣才挠挠头：“也是，毕竟你之前一直是E级，能搭把手就不错了。”

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下午班会课，班长说要给你们小队庆祝，你可别忘了来。”

看着赵磊跑开的背影，凌砚舟捏着训练服口袋里的检测报告，指尖终于放松了些。

从被谢临渊戳穿“不是E级”，调整策略伪装D级，再到现在靠“辅助贡献”和“运气好”的评价暂时稳住同学的目光，这场伪装总算暂时喘了口气。

可这份轻松没持续多久，他刚转身，就撞进一道熟悉的视线里——谢临渊靠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，手里把玩着终端，显然刚才公告栏前的对话全被他听了去。

凌砚舟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刚想解释“运气好”的说辞是故意说给赵磊听的，就见谢临渊朝他招手。

“过来。”谢临渊的声音混着树叶的沙沙声，他把终端递过来，屏幕上是小队任务的细节录像——正是兽袭时，凌砚舟用三道精神丝缠住铁鳞兽尾刺的画面。

只是录像被截去了后半段他锚定苏星辞精神力的部分，“18%的贡献，你觉得少了还是多了？”

凌砚舟的指尖攥紧了衣角：“刚好，毕竟我确实没做什么……”

“没做什么？”谢临渊突然靠近一步，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，“缠住兽尾那三道精神丝，精准度比A级向导还稳；还有你藏在矿堆后面，用精神力帮苏星辞挡了下兽类精神冲击——这些，你以为没人看见？”

凌砚舟的后背瞬间绷紧。

他以为当时的混乱能遮住这些小动作，没想到还是被谢临渊拍了下来。

可谢临渊没再追问，只是收回终端，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强势：“下午两点，训练室见。别想着找借口，我已经跟你们班导请假了。”

看着谢临渊离开的背影，凌砚舟才发现手心全是汗。

刚才谢临渊的话像在提醒他：就算同学被“运气好”的说辞糊弄过去，谢临渊和苏星辞这些人，从来没真的相信过他的“普通”。

他往F班教室走时，特意绕了条远路。

路过科研楼楼下，就见温知宁站在台阶上，手里拿着一叠研究资料，显然在等他。

凌砚舟想绕开，却被温知宁叫住：“凌同学，期末成绩不错啊。”

“运气好而已。”凌砚舟停下脚步，刻意保持距离——沈砚辞提醒过，温知宁的科研项目需要“特殊精神力样本”，不能和他走太近。

温知宁笑了笑，把资料递过来：“这是异星生物精神力研究的初步报告，你看看。你在任务中能稳定矿脉的精神力波动，刚好能帮我完善模型。”

“要是愿意加入项目，我可以申请把你的贡献等级提高到B级，毕业时能直接进科研院。”

又是诱惑，和谢临渊的训练邀请、苏星辞的检测通知一样，都带着试探的目的。

凌砚舟没接资料，只是摇了摇头：“谢谢温研究员，我对科研没兴趣。”

温知宁没强求，把资料塞进他手里：“没关系，你慢慢考虑。对了，星盟昨天在学院门口排查，好像在找‘异星任务中精神力异常者’，你要是有线索，记得告诉我——科研院能帮你申请保护。”

这话像根刺，扎得凌砚舟心口发疼。

他攥着那叠资料，看着温知宁走进科研楼，才发现资料的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，写着“医疗部原始数据，我已经拿到了”。

凌砚舟把便签揉成纸团塞进兜里，快步走进F班教室。

班会课的庆祝氛围正浓，班长举着营养液招呼大家，赵磊凑过来拍他的肩：“别愣着啊，快过来，大家都在等你呢！”

他被拉到教室中央时，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的香樟树下，沈砚辞正靠在树干上，手里拿着个黑色的U盘——显然是来要约定的“空间异能信息”。

凌砚舟心里一沉，脸上却不得不扬起笑，接过班长递来的营养液。

他仰头喝了口营养液，甜腻的味道压不住喉间的干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