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像其他人那样说话，只是默默跟着人流往集合点走。

目光落在脚下的防滑地砖上，像是在数地砖的纹路——这是他刻意营造的“低落”状态。

符合“模拟不合格、心里难过”的人设，也能减少和他人的交流。

“安静！”王教练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
他站在模拟室中央，深绿色实训服上的反光条在灯光下格外显眼。

手里的全息控制板亮着，屏幕上滚动着每个学生的模拟数据。

喧闹的讨论声立刻小了下去，新生们纷纷站好，目光集中在他身上。

王教练的目光扫过人群，先落在表现好的学生身上，语气缓和了些：“这次模拟，整体比上次进步不少，尤其是几个同学，值得表扬。”

他抬手指了指陆泽：“陆泽，规避8次迅足兽突袭，还击倒1只绿皮蜥，能量控制精准，实战意识很到位，继续保持。”

陆泽听到名字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，耳朵微微泛红。

还回头给凌砚舟递了个鼓励的眼神——他知道凌砚舟没合格，想让他别太在意。

凌砚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，没说话，目光又落回了地砖上。

“林薇薇也不错。”王教练又点了林薇薇的名字。

控制板上切换出她的模拟轨迹图：“优先激活环境扫描，预判准确，两次避开绿皮蜥的攻击。”

“还帮旁边同学提醒了一次迅足兽位置，团队意识强。”

林薇薇微微颔首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。

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凌砚舟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——她刚才在模拟舱里，隐约听到了凌砚舟那边的“受伤提示”音。

知道他被攻击了好几次。

表扬的话说完，王教练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。

手里的控制板屏幕切换到红色的“不合格”列表，凌砚舟的名字排在第一个，后面跟着一串刺眼的数据。

“但有个别同学，表现非常不理想，甚至可以说，根本没把实战当回事。”

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凌砚舟，一步步走近，控制板递到凌砚舟面前：“凌砚舟，你自己看——30分钟模拟，环境扫描仅激活12分钟。”

“被迅足兽攻击5次、绿皮蜥攻击1次，生命值最低时只剩38%，最后勉强维持在42%；更离谱的是，你还误触武器按钮3次，浪费30%能量在没用的攻击上。”

王教练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：“我上课反复强调，环境扫描是生存基础，能提前5秒预警异兽位置；规避时要预判轨迹，不是等异兽到跟前才躲。”

“你倒好，要么忘了开扫描，要么等异兽冲过来才慌慌张张地躲，这不是没经验，是没把‘实战意识’放在心上！”

周围的同学都安静下来，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凌砚舟身上。

赵磊站在斜前方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，小声跟旁边的男生嘀咕：“我就说他不行吧，连扫描都能忘，还学什么实战？浪费资源。”

那男生跟着附和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能让凌砚舟听到。

凌砚舟抬起头，目光快速扫过控制板上的数据——那些“失误”都是他刻意为之。

每一次没开扫描、每一次反应慢半拍，都是计算好的。

但他没有辩解，只是快速低下头，声音很轻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“怯懦”：“对不起，王教练，我……我模拟的时候太紧张了。”

“有时候脑子一片空白，就忘了按扫描，反应也没跟上……”

他故意把“原因”归到“紧张”上——这是最安全的理由。

既符合他“精神力弱、容易慌”的人设，又不会引起怀疑。

如果说“没学会”，反而会被王教练要求更详细的指导，增加暴露风险；说“紧张”，则只会让人觉得他“心理素质差”，更符合“废柴”形象。

王教练看着他低头的样子，眉头皱了皱，语气稍微缓和了些，但依旧严肃：“紧张不是借口。”

“实战中，异兽不会因为你紧张就停下攻击，哨兵和向导的任务是在危险里求生，不是在模拟舱里躲舒适区。”

他收回控制板：“下周模拟课，你留下来加练，我亲自带你练环境扫描和规避，基础必须打牢，不然下次还是不合格。”

“加练”两个字让凌砚舟心里一紧——单独和王教练待在模拟室，意味着要在老师眼皮底下“失误”。

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真实的反应速度。

但他不能拒绝，只能点头，声音更低了：“好，谢谢王教练，我下周会好好练的。”

点评结束，新生们陆续离开模拟室。

陆泽快步追上凌砚舟，一把拉住他的胳膊，语气里满是担忧：“砚舟，别往心里去，王教练就是严格了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