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大人，”她轻声道，“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。”

对面沉默了一瞬：“你如何得知？”

“因为我曾是长孙寒的刀。”慕絮苦笑，“他让我杀的人里，有不少是你的同僚。”

又是一阵沉默。然后程墨的声音更近了：“你肩上的烙印，是新的？”

慕絮知道他在试探：“周大人亲手烙的，为了让我记住谁是主子。”

“呵...”程墨冷笑，“那老狗。”顿了顿，他又问：“你说长孙寒谋反，可有证据？”

慕絮没有立即回答。她在权衡利弊。程墨可能是盟友，也可能是陷阱。但眼下她别无选择。

“我有人证。”她最终说道，“那些被我杀的人，临死前大多说过类似的话。长孙寒在囤积兵器，勾结边关守将。”

“物证呢？”

“在...”慕絮突然收声。牢房走廊尽头有火光闪动，有人来了。

程墨也察觉到了，迅速退回黑暗中。

来的是两个狱卒，提着灯笼巡视。他们停在慕絮牢房前，用灯笼照了照。

“还活着呢？”其中一个嗤笑道，“命真硬。”

另一个压低声音：“听说没？新任监察御史三日后到，专门复查重案要案...”

“嘘！找死啊？这话能乱说？”

两人匆匆走远。慕絮却如获至宝。监察御史，这是翻盘的机会！

“程大人，”她等狱卒走远后立刻问道，“新任监察御史是谁的人？”

对面传来布料摩擦声，程墨似乎坐直了身体：“萧景明？他不是谁的人...这正是他的可怕之处。”

慕絮勾起嘴角：“那我们就等他来。”

“我们？”程墨的声音带着玩味。

“你想报仇，我想活命。”慕絮直截了当，“合作对双方都有利。”

黑暗中，程墨似乎在思考。许久，他轻声道：“明日午时，狱卒换班有半刻钟空隙。如果你能过来，我给你看样东西。”

慕絮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和肩头烙印，笑了：“成交。”

她躺回稻草上，望着漆黑的屋顶。计划已经启动，现在她需要恢复体力。

“系统，报告身体状况。”

“外伤愈合37%，预计完全恢复需48小时。失血导致轻微头晕，建议补充水分和营养。”

慕絮闭上眼睛。明天将是关键的一天，她必须养精蓄锐。

牢房外，雪依然在下。但在这阴冷的地底深处，一颗复仇的火种已经点燃。

午时的梆子声从遥远的地面传来，沉闷得像是隔了几重世界。慕絮睁开眼，数着心跳计算时间。狱卒换班还有一刻钟。

她活动了下手指，伤口已经结痂，愈合速度快得惊人。

系统666适时提醒：“宿主身体强化效果超出预期，原主身体素质被提升至极限水平。”

慕絮挑眉，试着握拳。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，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肌肉间流动。她轻轻掰动铁栅栏的一根栏杆，金属竟在指间微微变形。

“这倒是意外收获。”她在心中对系统说，“能检测到我现在的武力值吗？”

“估算相当于本世界一流高手水平，但尚未完全掌握。”系统回答，“建议逐步适应，避免身体超负荷。”

走廊尽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笑谈，狱卒们正在交接。慕絮屏息凝神，等待最后一个人离开。当铁门重重关闭的声响传来，她立刻翻身而起。

双手握住两根铁栏杆，用力向两侧掰开。肌肉绷紧的瞬间，慕絮感受到一股热流从脊椎窜向四肢，铁栏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逐渐弯曲出一个足以让她通过的缝隙。

“这感觉...太棒了。”慕絮无声地笑了，灵巧地钻出牢房。

死牢的走廊幽深曲折，仅有几支将熄的火把提供微弱光亮。慕絮贴着潮湿的墙壁前行，脚步轻盈如猫。对面牢房里，程墨已经站在栅栏后等待。

“比我想象的更快。”程墨低声道，目光落在慕絮身后弯曲的铁栏杆上，瞳孔微缩，“看来长孙寒的刀，比他想的更锋利。”

慕絮不置可否，迅速环顾四周：“你要给我看什么？”

程墨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条，从栏杆缝隙中递出：“大理寺少卿裴远的私印。他是我同窗，一直在暗中调查长孙寒。”

慕絮接过布条，上面确实有一个模糊的印章痕迹，还有几个潦草的字：“夏案有疑”。

“裴远？”慕絮搜索原主记忆，找到相关信息。大理寺少卿，年方二十八却已位居要职，以断案如神著称，是朝中少数几个敢与长孙寒正面交锋的官员。

程墨的声音更低了：“他注意到你杀的那些人之间的联系，怀疑背后有更大阴谋。三天前他冒险来见我，说已经掌握部分证据，但还缺少关键一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