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冲出城市的瞬间，慕絮回头望了一眼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。高楼大厦间隐约可见反抗者组织的旗帜，那曾经是秋元霜的象征，现在却成了背叛的标志。

“她会派人追捕我们。”慕絮说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青阳给她的匕首。

方青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让他们来。”他瞥了一眼后视镜，“不过首先，我们得甩掉现在的尾巴。”

慕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。三辆改装车正从城市方向追来，车顶上，顾思雨的身影在风中猎猎如旗。

“她不会放弃的。”慕絮感到一种奇怪的冷静笼罩了自己，仿佛体内的某种力量正在觉醒，“但我也不会再逃了。”

方青阳惊讶地看了她一眼，随即露出赞赏的神色。“那就做好准备。”他踩下油门，“末世求生第一课。有时候最好的防御，就是进攻。”

慕絮握紧匕首，感受着体内涌动的陌生力量。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实验品，不再是天真的牺牲者。从今天起，她要为自己而战。

越野车在荒废的公路上飞驰，追逐战正式开始。而在慕絮体内，一场更大规模的觉醒也正在酝酿。她的眼睛在无人注意时，短暂地闪过一抹不似人类的暗红色光芒。

越野车的引擎发出嘶吼，如同受伤的野兽在荒废的公路上狂奔。慕絮紧握车门把手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后视镜里，三辆改装车如同饥饿的猎犬紧咬不放，车顶上，顾思雨的长发在风中狂舞，宛如一面复仇的旗帜。

“坐稳了！”方青阳猛打方向盘，车子一个急转冲下公路，碾过枯黄的杂草驶入一片废弃工业园区。生锈的铁丝网被车头撞得粉碎，金属碎片如雨点般砸在挡风玻璃上。

慕絮的心脏狂跳，却不是因为恐惧。一种奇异的热流在她血管中奔涌，她能感知到方圆数百米内每一个移动的存在。不仅是后方追兵的位置，还有那些潜伏在阴影中的丧尸。它们不再是威胁，反而像是等待指令的士兵。

“前面路口右转，”慕絮突然开口，声音出奇地冷静，“那里有十几个丧尸，可以阻挡他们。”

方青阳侧目看她一眼，没有质疑，直接按照她指的方向驶去。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，车子漂移着拐入一条堆满废弃集装箱的小路。慕絮闭上眼睛，在意识中向那些游荡的丧尸发出召唤。

“来了。”她轻声道。

下一秒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丧尸从集装箱缝隙中蹒跚而出，正好挡在追击车辆的必经之路上。第一辆改装车来不及刹车，直接撞上丧尸群，车轮碾过腐烂躯体时打滑失控，侧翻在地发出轰然巨响。

“干得漂亮！”方青阳吹了声口哨，灰蓝色眼睛里闪过赞赏，“这能力太有用了。”

慕絮却没有回应。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穿她的太阳穴，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钎捅进她的大脑。她闷哼一声，抱住头蜷缩在座位上，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。

“慕絮？”方青阳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
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。当慕絮再次抬起头时，发现方青阳一手握着方向盘，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
“没事...第一次用能力，有点透支。”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，却发现方青阳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。

“你的眼睛...”他声音低沉，“刚才变成了红色。”

慕絮心头一震，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眼角。那种奇异的感知能力仍在，她能“看到”剩下的两辆追车正绕路包抄，也能感知到方青阳体内加速流动的血液。他的心跳比平时快了至少百分之三十。

“我不确定这是什么情况，”她诚实地说，“但我感觉...这能力正在变得越来越强。”

方青阳沉默片刻，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塞到她手里。“会用吗？”

慕絮接过冰冷的金属武器，沉甸甸的手感意外地熟悉。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闪过脑海。小时候秋元霜带她去射击场，夸她有天赋。实验室里那些偷偷进行的反应速度测试，她的成绩总是远超常人。

“我想我会。”她检查弹匣，动作熟练得令自己都惊讶。

“很好，”方青阳的目光重新回到前方道路，“因为麻烦又来了。”

两辆改装车从左右两侧包抄上来，车顶天窗打开，手持冲锋枪的武装人员探出上半身。慕絮本能地压低身体，子弹已经如暴雨般倾泻而来，打在车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。

“低头！”方青阳猛踩刹车，车子一个急停让前方子弹全部落空。他迅速换挡倒车，同时从座位下抽出一把霰弹枪，“我左你右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