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显然不信，却不再追问，转而道：“今日召你来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。太子与月蓉的婚期已定在下月初八，你与太子既有些交情，也该准备份贺礼才是。”

慕絮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，面上却笑意盈盈：“臣女谨记。只是不知...这是太子的意思，还是娘娘的意思？”

“放肆！”皇后拍案而起，“你这是在质疑本宫？”

“臣女不敢。”慕絮不卑不亢，“只是太子殿下昨夜亲口对臣女说，他心中另有所属...”

“住口！”皇后厉声打断，“来人！慕絮言行无状，冒犯本宫，拖下去杖责二十！”

两名嬷嬷立刻上前要抓慕絮。就在此时，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：“太子殿下到——”

萧景珩大步走入殿内，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慕絮。见她安然无恙，紧绷的神色才稍缓。

“儿臣参见母后。”他行礼道，声音却比平日冷硬许多。

皇后勉强压下怒火：“珩儿来得正好。这慕家丫头目无尊卑，本宫正要教训她。”

萧景珩站到慕絮身旁：“母后，儿臣有事禀告。昨夜儿臣亲眼所见，国公府派人刺杀慕小姐。”

满殿哗然。林月蓉腿一软，跪倒在地：“表、表哥，你胡说什么...”

“住口！”萧景珩罕见地厉声呵斥，“月蓉，我亲眼看着你将絮儿推入湖中！”

皇后脸色铁青：“珩儿！你为了个外人，竟污蔑自己的表妹？”

“母后还要装到何时？”萧景珩从袖中取出一封信，“这是儿臣今早在国公书房找到的，上面清楚记载了如何给絮儿下'醉朦胧'的计划，还有...母后的印鉴。”

皇后身形一晃，扶住凤椅才没跌倒。她没想到儿子会为了一个女人，调查到这种地步。

慕絮冷眼旁观这场母子对峙，心中毫无波澜。她早料到萧景珩会有所行动，但这还远远不够。

“珩儿，”皇后突然换了副哀伤语气，“母后所做一切，都是为了你好啊！这慕絮来历不明，突然会了一身武艺，说不定是敌国细作！”

萧景珩坚定地摇头：“儿臣已查证过，絮儿确实是慕家嫡女。至于武艺...她说是慕侍郎请人教的，儿臣信她。”

“你！”皇后气得浑身发抖，“好，好得很！那本宫今日就把话说清楚——只要我活着一日，这贱人就别想进东宫大门！”

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：“那儿臣只好请父皇定夺了。”

“你父皇病重多日，哪有精力管这些？”皇后冷笑。

“是吗？”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，“朕看皇后倒是精力旺盛得很啊！”

所有人震惊回头，只见皇帝在太监搀扶下缓步走入，虽然面色苍白，眼神却锐利如鹰。他身后，跟着一脸惶恐的国公爷。

“陛、陛下...”皇后瞬间面无血色，“您怎么...”

“朕再不来，怕是要闹出人命了。”皇帝冷冷扫视众人，目光最终落在慕絮身上，“你就是慕家丫头？抬起头来。”

慕絮抬头与皇帝对视，不闪不避。奇怪的是，皇帝看到她面容时，瞳孔猛地一缩，竟流露出几分震惊和...怀念？

“像...太像了...”皇帝喃喃道，随即收敛情绪，转向皇后，“朕都听说了。皇后，你太让朕失望了。”

皇后跪地哭诉：“陛下明鉴！臣妾都是为了太子啊！这慕絮来历可疑，万一是...”

“够了！”皇帝厉声打断，“来人，先将林月蓉押入大牢，以谋杀未遂论处。国公爷革去爵位，闭门思过。皇后...禁足凤仪宫，无朕旨意不得出！”

处置完这些人，皇帝疲惫地揉了揉额角，对慕絮道：“丫头，你随朕来。景珩也一起。”

御书房内，皇帝屏退左右，只留慕絮和萧景珩二人。

“慕丫头，”皇帝开门见山，“你母亲叫什么名字？”

慕絮一愣，回忆原主记忆：“回陛下，家母姓沈，名静姝。”

皇帝手中茶盏“啪”地落地，碎成数片。他颤抖着从暗格取出一幅画卷，缓缓展开——画中是一位与慕絮有七分相似的绝色女子。

“这是...”慕絮震惊地看着画像。

“你外祖母，沈贵妃。”皇帝眼中泛起泪光，“也是朕此生挚爱。”

原来二十年前，沈贵妃宠冠后宫，遭皇后嫉妒。当时还是太子妃的皇后设计陷害，说沈贵妃与侍卫私通。先帝大怒，将沈贵妃处死，连带着她刚出生的女儿(慕絮母亲)也被送出宫外。皇帝登基后虽查明真相，却为时已晚...

“难怪母后如此忌惮絮儿...”萧景珩恍然大悟，“她是怕历史重演。”

皇帝叹息：“朕这些年一直暗中关注慕家，就是想知道静姝过得好不好。没想到...”他看向慕絮，目光慈爱，“你和你外祖母，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