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奸臣号废了,我重开[重生](235)

他们握紧了柴刀,将寒亮的锋刃对准了在场的几个外人。

邵鸿祯察觉不对,猛地起身。

“不要乱!”他呵斥道,“不许乱!”

可“村庄被劫”一事,勾起了殷家村每个人心头潜藏的恐惧,逼红了他们的眼珠子。

他们以为自己富庶了,便再不会有这一日了。

怎会如此?怎能如此?

眼看连说一不二的邵鸿祯一时间都失了威信,山民们纷纷持刀逼近,乐无涯心下微微一沉,知道此时任何言语皆是无用,索性张开双臂,将项知节与闻人约一起揽入了怀中,牢牢护住他们的头颈。

他尽力而为,至多只能做到这一步了。

而他这样一动,更是挑动起了山民们的怒气。

一人按捺不住,开步上前,提刀便刺向了乐无涯的后背!

电光石火间,裴鸣岐铿然出剑,挑开了他的柴刀,却并没有更进一步,破其破绽百出的攻势,直接将其斩杀。

裴鸣岐脾性暴烈,偏偏是个擅守之将。

若是此刻让山民们见了自己人的血,那才真是要一发而不可收拾了。

他将长剑在手里转了一圈,咬死牙关,翼护在了乐无涯背后。

他的后背,始终是有他守护的。

见裴鸣岐武力非凡,山民们踟蹰犹豫了一阵。

可眼看着那火把一路烧天而来,迫近了他们的花田,山民们再一次躁动。

又有一把刀挟着汹汹恨意,直劈而来。

这次出手的,不是裴鸣岐,是邵鸿祯。

他身形一闪,横拦出来,一把攥住了柴刀刀锋。

刀锋一闪,便砍穿了他大半个手掌。

持刀山民见到邵县令的鲜血飞溅,顿时手软,弃下了刀,后退数步,黝黑的面孔露出了痛苦、惶惑又自责的神情。

邵鸿祯似是觉不出痛意一样,咬牙切齿道:“非要见血是吗?那就见我的血!”

山民们呆望着邵鸿祯,不知不觉地淌了一脸的热泪。

不一会儿,他们竟是此起彼伏地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
有人急急撕下衣服,给邵鸿祯包扎。

有人一边气噎声堵地哭,一边叫道:“邵县令,跑山里去吧,你,你去找那些买咱们的药的,跑到安南那边去……”

时至今日,他们还是言之凿凿,管阿芙蓉叫“药”。

他们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何错处,哪怕隐约知道这东西是害人的,却也理直气壮地不关心、不在乎。

邵鸿祯垂下眼睛。

一夜之间,他好像就见瘦、见老了。

月色之下,他原本偏圆的脸孔干瘪了,只剩下一层苍白的皮紧绷在颧骨上:“我跑了,谁替你们挡一挡?……县官乃生民之伞,哪怕能挡一下风雨,也是好的啊。”

顿时,四下里哭声大作。

场景一时闻者落泪,见者伤心。

乐无涯没空去欣赏他们官民之间的鱼水情谊。

他目如明镜,心如铁石。

如此的哭声,确实是情真意切,动人情肠。

吸食阿芙蓉之人发病时的抽搐、濒死前的饮泣、家人的绝望悲啼……

他们的哭声太遥远,山民们听不懂,邵县令也听不见。

在一片哀戚的哭声里,乐无涯镇定自若地询问闻人约:“可有什么事么?”

“我没事。”闻人约满怀歉意,“是我……不中用。”

乐无涯用额头贴上他的额头:“瞎说。我们明秀才多争气啊。”

旋即,他转向了项知节,看着他那张又脏污的脸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
项知节看着他,声音柔而平和:“我也没事。”

乐无涯无言,摸了摸他被血染透的袖子,想,冷成这样,骗鬼呢。

在殷家村人的哭嚎声中,一队披坚执锐的官兵直冲上来。

顷刻之间,宛如如风掠过,他们利索地缴下了这帮夜啼山魈的械。

冲在最前、面似寒铁的,竟是裴鸣岐的副将安叔国。

他这两天外出办事,不在大营,回去就听说裴鸣岐带着几个亲兵,一猛子扎到土匪云集的兴台群山间查案去也,心觉不妥,另点了二十个亲兵,前来接应裴鸣岐。

路上,他恰好遇到了项知节求援的暗卫。

安副将情知不妙,又向来求个稳妥,立刻拍马至五里开外驻守的一处兵营,将所有人马一并带出,直直杀奔殷家村而来。

一瞧见持剑而立的裴鸣岐,他面上的冷硬如潮般褪去,扑上来好一通翻来覆去的检查。

确认他健壮完好得像头牛犊子,安副将眼里才浮出一层喜悦的泪光。

尽管只比他大五岁,但安叔国向来是个死操心的性子。

十数年的朝夕相处下来,他几乎把裴鸣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。

他直拍打着裴鸣岐的肩膀:“下次出来,怎么着都带着我!你吓死我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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