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奸臣号废了,我重开[重生](258)

乐无涯打开门,打算去唤驿丞。

——他毫无觉察,一步撞入了一个高大的怀抱。

经过一日的阳光炙晒,赫连彻的身上散发着温暖的肉·体气息。

他大概是打理过自己的,能嗅到皂角的淡淡芬芳。

赫连彻目不斜视,大跨步踏入了乐无涯的房门,仿佛是一堵会移动的墙,生生把乐无涯挤回了房间。

赫连彻环视了房屋,看遍了陈设,就是不看他。

末了,他发表意见道:“走错了。”

说罢,他放下手中两方金、银匣子,干净利落地转身踏出了他的房门。

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带上。

乐无涯愣在原地。

半晌后,他试探着打开了那两方匣子:

金匣子,盛着满满的藏红花。

银匣子,盛着一扎牦牛肉干。

乐无涯舔了舔嘴唇,抽了一根肉干,先吃为敬。

鉴于赫连彻来得毫无道理,去得匆匆如流,乐无涯一面吃着这送上门来的白食,一面胡思乱想:

到底是自己在发梦,还是他在发癫?

第90章 上京(四)

在乐无涯离了春秋门,独自一人开始闲逛时,赫连彻就发现了落单的他。

……

赫连彻一行人刚到上京不久,在礼部安排的四方馆下榻。

金吾卫们如同群蚁一样,盯着四方馆,严密监视,任务是不许景族使团轻离四方馆片刻。

但那些上京暗卫的手艺,落在赫连彻眼里,就像是自以为是的小鸟儿,在他面前炫耀未丰的羽毛。

礼部并不知晓,赫连彻在一口礼箱里,藏了一个和他身高、年龄、体量皆相仿佛的替身。

自从鸦鸦丢失后,舅舅达木奇便为他寻了这么个玩伴,好填补他的心灵空缺。

而这个人,便成为了赫连彻第一个死心塌地的下属,畏他、敬他,甘愿把自己的全身心都奉献给他。

舅舅还是打错了主意。

世上没有第二个鸦鸦。

因而,没有人能填补赫连彻心里的那个空洞。

赫连彻叫此人穿着自己的衣裳去院中练了一会儿剑,自己则趁着午前送水、肉、柴的挑工鱼贯而入时,在一片乱纷纷中,装作一名挑柴人,摊着两手,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出了四方馆。

他做过冲锋陷阵的小兵,做过刺探军情的探子,做过横刀四方的“叛逆”,自可以威仪秩秩,也可以藏形匿神,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傻大个儿。

赫连彻漫步在上京的大街上。

周遭的袨服华妆、欢声笑语,他从中穿行而过,只作过客,毫不动心,仅用一双眼睛认真地看,认真地记。

他想知道,到底是上京的什么捆住了那人的心,叫他宁做乐无涯,不做赫连鸦。

忽的,赫连彻的眼神闪了一下。

……他仿佛看见了那位南亭小县令。

这些时日,景族铜矿之事牵绊着他的心,叫他无暇再去关注此人。

谁想会在他乡再相逢?

乐无涯怀里抱着一个匣子,偶尔拂过的热风吹起他帽上半透明的帷帘。

额上滚动着的细碎汗珠,愈发显得他面如冠玉。

而他丝毫不觉疲累,满眼放着清炯炯的精光,挨家挨户地钻古玩阁。

赫连彻这回私自出行,主要是探一探路,再摸一摸上京的布局。

这是他初到一地的习惯。

左右没有什么要事要做,他索性尾随起乐无涯来,看看这个小县令到底要做些什么。

乐无涯在马背上的机灵劲儿,赫连彻曾领教过,知道他不能低估,因此跟得不远不近,只保证他在自己的余光中即可。

他一钻进铺子里,少则一盏茶,多则两炷香。

在等候乐无涯的时候,赫连彻闲来无事,在一家古玩阁里购入了一对花纹精巧的金银双匣。

自从有了弟弟,他就喜欢保留成双成对的好东西,好留一份给鸦鸦。

后来,鸦鸦拍拍翅膀飞走了,他这一习惯也延续了下来。

在一家名唤“描情”的店中,乐无涯呆了最久。

这段时间里,赫连彻看见一名景族人售卖的藏红花甚是正宗,便和他用景族话交谈起来。

赫连彻装扮起来后,相貌更近似于大虞人。

行商乍一眼看去,还以为他是虞、景两境的混血,听他讲一口纯正流利的景族话,还吓了一跳。

等反应过来后,他大喜过望,颇不认生地向他兜售起自己正宗的藏红花,并雄心勃勃地放出目光来,打量着他看似普通的装束和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,满心盘算着要仗着这老乡的关系,狠狠宰他一刀。

可惜,赫连彻并不好宰。

几番交谈下来,行商出了一身大汗,知道眼前人懂得行市,不是个好哄骗的,落花流水地认了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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