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奸臣号废了,我重开[重生](338)

他给了那寮族人许多情报,包括太爷常去的南亭山,爱吃的点心铺子,还有常带的随从——一头跑不快的骡子,一只沉默寡言的蔫狗。

为了避免和他沾染上更多瓜葛,放他出府后,仲俊雄从此后再未与他再相见,更不知道他何时动手。

对了,他还资助给他一笔钱,叫他招揽人手。

钱是现钱,不是可查的首饰,更没经过票号的手,就算太爷再精明能干、再手眼通天,也查不到他头上来。

人则是寮族人自己招来的。

他寻思着,姓闻人的就算要查,也该冲着他来啊。

突然对他儿子下手,算怎么个事儿呢?

仲俊雄将事情越想越坏时,心绪拧了个个儿,又往好处想了:万一真就是抓赌呢?

姓闻人的先前又不是没抓过,抄的还是李阿四的吉祥坊……

想到此处,他的脸又铁青了起来。

吉祥坊倒了的次日,陈元维便倒了。

这实在不能算个好兆头。

夫人不能懂得他的惶恐。

尽管她拈着手帕,抻着脖子望眼欲穿,可她并不算心急。

她想得很是单纯:赌钱,小事而已,按照惯例,交点钱不就能出来了吗?

等到日过正午,消息又陆陆续续传了回来。

仲俊雄一巴掌拍在了椅子扶手上:“不给赎?凭什么不给赎?”

夫人没被这消息惊住,倒是被仲俊雄吓了一大跳。

她攥着帕子附和道:“是啊,赌钱要罚,不都是押禁听赎的吗?……难不成要动杖?”

家丁连连摆手:“不是,不是。衙门出了告示,说是上次查抄吉祥坊,就是为着彰显太爷禁赌之决心。如今这些人……那个,‘屡教不改,足见恶径难剪、恶根难除’,所以这回进监的,一律不许赎当,要服足一个月役,才能放人。”

仲俊雄愣在了原地。

想也知道,姓闻人的此举一出,又要赢个满堂彩。

许多人家深受赌博的亲人所害所累,如今家中祸源被抓了起来,就算不能在拘役中改过自新,好歹家中也能清净些时日,家里人也不必靡费银两,东奔西跑地凑钱赎人了。

夫人急得带了哭腔:“这怎么话儿说的?让大宝去干粗活,他怎么会的呀?他连自己的衣裳都没洗过!”

她声音尖锐,眼底却没有泪意,正不住地用眼角余光扫向仲俊雄,意在催促他,赶快去找太爷说和说和。

“……赎。”仲俊雄被不妙的预感折磨得不轻,起身道,“托人跟太爷递个话,多花点钱就是!”

家丁们还没在家里站稳脚跟,就又被撵鸡似的撵了出去。

这次回来时,天就擦了黑了。

他们立在廊下,又冷又累又饿,但由于带回来的是坏消息,即使心里有火,也不敢发出来,只好低着头,嗫嚅着将消息报了。

“不行。”他们说,“衙门说,不能开这个口子。”

仲俊雄气势汹汹地杀到廊下,一张沉沉的脸被灯笼一照,显出了十分的阴森可怖:“太爷一点面子都不肯给?”

“不是闻人太爷说的,是文师爷说的。我们塞了点钱,见了文师爷。师爷说太爷病了,不见人。”

“……病了?”

“是呀,病了好几日了,好像还挺厉害。”

仲俊雄怔了片刻,冲出了门:“我亲自去见!”

家丁们交换了个目光,心里仍觉得老爷这么上蹿下跳,实在是小题大做了。

就少爷那个狗脾气,受上几日磋磨,说不准是好事。

仲俊雄还是没能去成。

被夹带着雪粒的冷风一吹,他的头脑清醒了几分。

大晚上杀到官府去,绝不是个谈事的态度,更像是找茬。

无法,他只能强自按捺下心头涌动的不安和恐慌,吩咐家丁们,明日趁早采购土仪礼物,再到铺子里选几件上好的皮子。

他要到县衙探病。

天蒙蒙亮时,仲俊雄便携着礼物,顶风冒雪地站在了衙门前头。

他不是醒得早,而是七上八下地悬了一夜的心,压根儿没睡。

不多时,他被带入了衙中。

在迎客堂中等候了半天后,他没等到那位小太爷,却等来了孙县丞。

仲俊雄努力挣出一张笑脸:“听闻太爷身染微恙,在下深觉不安,想来探探病。不知太爷可否方便?”

孙县丞上下打量了他,态度挺和善:“太爷病得厉害,不便见客。有什么事儿,您同我讲,也是一样的。”

仲俊雄心说你做得了主吗,但面上的笑意堆得更多了。

他将手上的礼一应都塞在了孙县丞手里,顺手递过去了沉甸甸的十两银子。

孙县丞接下了那些礼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,单单落下了银两:“礼,我能收;钱就不必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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