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奸臣号废了,我重开[重生](345)

闻人约:“够多的。”

“不多。”乐无涯把书合上,揉了揉小腿伤处,“我的命可贵着呢,就这么点钱,怎么够赔?”

闻人约欲言又止。

乐无涯一撩眼皮:“觉得过分了?”

闻人约摇摇头。

直到现在,看着乐无涯那条伤腿,他的心还是会时不时抽冷子似的一疼。

若是那夜出了差错,这世上就再没有他的顾兄了。

他实话实说:“我生平还没见过如何用慢刀子杀人……只是不大适应罢了。”

“就当长见识了吧。”

乐无涯握住书卷,懒懒地打了个呵欠:

“我教你看看,哪怕是个官场上的末流小官,只要有心,按着规矩来,能弄死这世上大半的乡绅商贾。”

“要不然,为何这世上许多人,打破了头也要读书做官呢?”

闻人约正在沉吟间,就见秦星钺小跑着推开了门:“太爷!”

见他变颜变色,乐无涯一眨眼:“怎么啦?火上房了?”

秦星钺:“姜鹤来了,还有他的主子——”

乐无涯猛地一噎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

崔罡英奉命来给他看病,怎么会不向雇他的人通风报信呢?

他急急地一伸手:“毯子毯子!”

秦星钺尚不解其意时,闻人约已然取来一卷毛毯,快速覆盖在他腿上。

见他如此机敏,乐无涯眯起眼睛,对他甜甜一笑。

闻人约浅浅呼出一口气。

他记得,自己发现顾兄受伤时,他丝毫避讳,大方地将伤口展示给自己看。

可在那上京来客面前,他居然乱了方寸,有意遮盖。

他对自己开诚布公,对那人则有意遮掩。

如此看来,谁在他心中算是特别的那一个呢?

第121章 手段(三)

院外,项知节急急而行,大氅像是一片郁郁黑云,在拐角处流星似的一闪而逝。

文师爷在后面赶得气喘如牛,想不通他的腿怎么能长成那样,抬起一迈就能走了个不见人影。

此时的项知节,却只恨自己步缓,不能一步迈到乐无涯身边去。

他上次到此,还是树木繁盛的夏季。

如今一路穿过衰草枯柳的院落,来到了书房门口,项知节本欲伸手推门,但手掌抵在门上,他又放下了。

他忍着如焚的心焦,将裹满凛冽寒意的大氅解下,把双手拢在唇边,呵了呵手。

他在外面跑了一日一夜,身上被冷风浸透了。

项知节想,他不能把寒气带到老师身边去。

乐无涯隔着一扇糊着明纸的门扇,注视着与他一门之隔的高大人影驻足不前,埋首呵手,生怕将寒气过给了他。

乐无涯目波微微一转,手指抓紧了毯子边缘,也察觉了自己行动的可笑幼稚:

他这边的境况,崔大夫必已是一五一十告诉了小六,自己遮遮掩掩的,图个什么?

秦星钺想去开门迎上一迎,被乐无涯制止了。

他顺手把腿上刚披上的毯子卷了一卷,递还给了秦星钺。

待到身上寒意稍退,僵硬的手掌也恢复了温暖,项知节才叩响了书房的门。

乐无涯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:“咳。进。”

项知节听他声音,那紧绷绷的心里无端吹进了一道春风,润物无声地轻松了些许。

他推开门去。

姜鹤捧着大氅,秦星钺捧着毛毯。

二人目光相遇片刻,挺有默契地双双告退了。

秦星钺顺便还一肘子拐走了连蹦带跳地直追过来的文师爷。

项知节没见到他前,攒了一腔子的话,恨不得一股脑地全倒给他听。

但嗅到一屋子暖烘烘的松柏香,见他面色红润,那些担忧的话就像是一江春水,滔滔地向东流逝了。

他说了句闲话:“院子都荒了。”

乐无涯答说:“我挺好。”

二人的话说得都不着边际,堪称是驴唇不对马嘴。

说完了话,他们都觉察到了,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。

乐无涯:“又寻了什么借口来?”

项知节摇了摇头。

“没找借口。”项知节说,“我去贵州办事,顺道来一趟。”

乐无涯心算了一下贵州与南亭的距离,嚯了一声:“一口气顺了八百里的道啊。”

项知节:“所以留不久,还要回去。看你一眼便是。”

说着,他蹲了下来,手掌虚虚拢住了乐无涯的小腿:“疼不疼?”

乐无涯嬉皮笑脸:“放心,走得动道,不会妨了你的棋路的。”

项知节微笑着仰头看他,眼里有水亦有光:“那很好。”

闻人约没有告退。

他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里,心下已然明白,乐无涯入了一趟京,大概是站了六皇子这一队。

他低下头,抿了抿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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