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奸臣号废了,我重开[重生](387)

项知是抱住了乐无涯,低声道:“我才不要兄弟。我要妻子。”

乐无涯糊糊涂涂地跑了题,又被项知是这句话给拉扯回了正道:“‘兄弟如手足,妻子如衣服’……这话是谁说的来着……”

项知是一噘嘴:“那我就砍他手足,抢他衣服。”

乐无涯模糊地笑了一声:“真不要脸。”

项知是还想哄他多说些话,没想到乐无涯自此便昏沉沉起来。

他不想自己在乐无涯心目里最后的印象是“真不要脸”。

可任他怎么哄,怎么逗,乐无涯都不再出声了。

裘斯年来狱门外看了两回,沉默地示意项知是,可以离开了。

乐无涯没有回应,他总不能无休无止地在这里耽搁下去。

项知是一咬牙,在众位狱卒的恭送下,头戴兜帽,心烦意乱地走出了圜狱大门。

临行前,他将五百两银票拍到了裘斯年胸口,既是打赏,也是封在场所有人的口。

一阵浩浩雪风吹过,项知是被劈面而来的坚硬雪粒打得睁不开眼睛。

他的脑中无端冒出了一个念头:这时候,老师是不是更想看见小六呢。

他眼底猛地一热,旋即一咬牙,快步奔入了雪幕中。

半个时辰后,圜狱沉重的大门被从外叩响。

门外之人指名要见裘斯年。

裘斯年走到门前,还未见到其人,鼻尖便飘来了袅袅的道家香火气。

项知是身上的那件昂贵靡费的狐皮大氅不见了。

取而代之的,是一件素朴干净的道袍。

……裘斯年越看越像是东郊城隍庙里住持的那件衣裳。

与去而复返的项知是一同到来的,还有七八个送菜的年轻小工,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绘着楼外楼花纹的食盒。

项知是的口吻变得斯文柔雅了起来,似是皮囊里住进了另一个人:“今日是小年夜,诸位实在是辛苦。我来请诸位兄弟喝一口小年酒,聊表心意。”

裘斯年定定地望着来人。

“裘大人看我作甚?”

来人目色阴沉,嘴角带笑,将两千两银票拍到他胸口,道:“来的不是我,是我六哥。我有的是钱,够不够你闭嘴给爷推两次磨?”

第137章 圜狱(二)

项知是忙着订酒席,买衣裳,关于妆扮成项知节的许多细节,他还来不及一一处理。

裘斯年将他带进了圜狱中的一间空房舍,沉默地为他捧来了一面镜子,随即掩门离去。

项知是对镜而照。

这辈子,项知是没少在乐无涯面前扮演六哥。

每次,他的目的都不一样。

想逗逗乐无涯,想半路截了小结巴的胡,想……

想把他带走,带到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去。

而乐无涯当真是不在乎他。

每次只不过瞧上自己两眼,他便会狡黠一笑,旋即用三言两语毫不留情地拆穿他。

若有旁人在,乐无涯会装模作样地摸摸他的头:“七皇子,微臣不同你玩闹,找你的小伴儿去,啊。”

若只有他们二人,他就省却一切寒暄客套,拿指尖轻巧地一弹他的额头:“忙着呢啊。玩你的去。”

有一次,十三岁的项知是尾随在乐无涯身后,非要讨一句准话不可:“难道我扮得还不像?”

乐无涯笃定道:“不像。”

“哪里不像?”

乐无涯回过身,揪一揪他的耳朵。

项知是细心地在梅花烙印处敷了香粉,与皮肤颜色已十分近似。

乐无涯一捏,便沾了一手的脂粉香。

乐无涯用手帕擦了擦指尖,并不正面作答:“你这儿的伤怎么来的,忘啦?还敢在宫里装小六,不怕皇上再给你来那么一下?”

项知是满不在乎:“反正都已经破了相了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由他去吧。大不了再惹恼父皇一回,叫他送我去黥面啊。”

说着,项知是加快速度,几步跑到乐无涯身前,倒退着与他一道前行,黑眼珠子里明晃晃地亮着光。

他在自己雪白漂亮的面颊上比划了一下:“老师,你说若是父皇押我去黥面,我该画点什么才好看?金鱼?牡丹?……不然的话,画一个月牙吧。”

乐无涯左顾右盼一番,确认无人窥探后,才屈指凿一下他的脑壳:“滚蛋。你当你是包拯啊,还画个月牙。……有罪之人才要罚黥刑。你有什么罪?”

项知是故作委屈:“我若无罪,为何老师行色匆匆,不肯停下来同我说话?”

乐无涯被气笑了:“我去见你爹!误了时辰,我才有罪呢。”

“有罪好啊。”项知是没心没肺道,“老师生得俊俏,脸上画个包拯都好看。”

乐无涯呸他一声:“别跟着啦。一会儿我去寻你,看看你的骑射功夫如何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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